从噩梦中惊醒之后,玟静发现自已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自嘲般笑了笑,真的越来越无法分清【梦境】与【现实】了。梦中她被雨水淋得湿透,现实中的她也出了一身冷汗。
——又或许她根本从来没有分辨清楚过【现实】与【梦境】呢?
偏头痛像锥子从头骨击穿敲打眼球。玟静扶着脑袋起身去洗手间洗漱。
都怪那个奇怪的男人,搞得她昨天都没有心思好好享受美味的汤饭。玟静随手拿起桌上的吐司便出了门,再美味的食物连续吃十几天也会腻,更何况这只是普通的吐司牛奶。玟静心安理得地把自已对吐司的叛逆心理合理化,没有负担地将一片吐司囫囵吞进肚子里。
悠悠地骑着自行车晃到校门口的时候,荷娜和徐沅植这两尊守门神已经等候多时。荷娜叉着腰把徐沅植堵在墙边,黑着脸对徐沅植说着什么;而徐沅植则紧紧贴墙站着,低眉顺眼地听着荷娜的训话。
...任谁看都是在进行校园暴力的样子啊。
在四周不少围观者的注视下,玟静硬着头皮加入了这场校园霸凌的现场。原本处于低气压中心的两位主人公,一看到玟静的到来立马都亮起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偏头痛让精神变得有些恍惚,玟静隐隐约约看到两人身后好像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激动地晃来晃去...
徐沅植抢先一步指着对自已进行紧逼架势的荷娜,向玟静告状:“玟静,你们是什么黑社会组织的吗?为什么崔荷娜学生一大早就要在校门口拦住我质问我是不是把你们当玩笑。”
荷娜没想到他会恶人先告状,气得冷哼一声:“哈...徐沅植,有没有和我们说真话,你自已心里清楚!你以为玟静会相信你吗?”
玟静认为自已为了应付循环已经够痛苦了,可是每天都还要像幼稚园老师一样安抚这两个容易炸毛的小孩,这她的头痛好像变得更严重。
“...停。”玟静走上前把两人分开,一只手牵住荷娜的手腕,一只手按住徐沅植的肩,“崔荷娜小姐,请告诉我你刚刚对徐沅植先生说了什么;徐沅植先生,请你毫无隐瞒地告诉我们,在我生病搬家之前,到底还发生过什么事情。”
荷娜说:“我对徐沅植说,我们已经知道了他家里的事情,所以要弄清楚以前其他的事情也只是迟早的事,希望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徐沅植说:“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了,真的。”
荷娜又梗起脖子指责他:你撒谎!撒谎精!徐沅植也仗着玟静挡在中间,弱弱地反驳她:没有!我才不是!
眼看他俩要掐架,玟静抬起手捂住两人的嘴巴:“你们两个可不可以安静一点?”
荷娜和徐沅植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服软般点了点头。
玟静把手放了下来,警告般指着他们俩,意思是谁再吵就会被干掉。
玟静问徐沅植:“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循环的?”
“...和你同一天开始的。”
“你就没有想过要找到逃出循环的办法吗?”
徐沅植抿着嘴,沉默一会后说道:“我可是一开始就要寻死的人,怎么会想那些。”
玟静直直地看着他:“这样没有意义的生活对你来说也是无所谓的吗?”
徐沅植抬起头,应上玟静的目光:“你们都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了吧?有这样卑贱的出身,这样可悲的家庭,这样可恶的父亲,我的出生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活着更是受罪。你们还没有意识到吗?我和你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这样反复的无趣日常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地狱,对我来说却是平稳的幸福。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像你们一样想方设法地逃出去?”
玟静好像又能理解为什么荷娜总是对徐沅植抱有意见了,这孩子的性格真的是让人无比郁闷,连温柔的玟静也总是会轻易被他激怒。
玟静红着眼:“那我们以前相识相处的那段时光算什么呢?或许你为了向我隐瞒那段回忆,已经将它们抛之脑后。但对于我来说,曾经拥有过的情感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如果我们以前所经历过的快乐时光也无法挽留你的话,以后我们有机会一起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也无法让你产生期待吗?”玟静清楚地看见徐沅植颤抖的瞳孔,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她流泪的样子,“徐沅植,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