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如往常般,慵懒地洒在部落各个角落,仿若给部落蒙上一层金色薄纱。族人们用过简单的早饭,正准备开启新一天的忙碌。孩子们在屋舍间嬉笑追逐,妇女们收拾碗筷,男人们整理打猎工具。然而,第一片雪花飘落之际,这份平静被打破。
雪花像是天空之神洒下的碎屑,起初星星点点,很快便纷纷扬扬。族人们先是一愣,随后纷纷放下手中活儿,朝广场走去。雪落在肩头、发梢,却无人在意。族长从住所走出,眼神凝重地望向天空,也朝广场走去。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似在诉说部落古老的故事。
当族人齐聚广场,族长缓缓登上象征部落权力与信仰的大石头。他环视四周,清了清嗓子,洪亮且威严地说道:“冬天到了,准备祭祀。”声音在雪花飞舞的空气中回荡,似有一种不可违抗的魔力。
刹那间,部落像是被注入活力,又似被神圣使命笼罩。祭祀对这个部落而言,是连接古今、沟通人神的重要仪式,关乎部落兴衰、来年收成和族人平安。段云是部落新成员,未曾经历过这种盛事,茫然地看着忙碌的人群,只能跟在后面帮忙。
部落长者指挥年轻族人准备祭祀用品。他们从后山牵出饲养的牲畜,牲畜被清洗得干干净净,眼神中似乎也感受到庄重,没有丝毫挣扎。同时,阿蛮从部落深处山洞取出一罐不知名的兽血,那兽血散发奇异腥味,颜色暗沉,仿佛蕴含神秘力量。妇女们把采摘来的色彩各异的野果一一摆放在供桌下方,野果饱满多汁,在白雪映衬下愈发鲜艳。
准备祭祀用品时,族长回到住所。他的住所和普通族人差别不大,只是多了些代表族长身份的装饰。他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放着白色兽皮制成的衣裤。这兽皮光滑柔软,是极为罕见的白色猛兽皮毛,据说这套衣服只有祭祀时才穿。族长小心翼翼穿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敬意。他穿上白色兽皮鞋子,将花白头发仔细挽在头顶,拿起一个精美的头饰。头饰上插着三根长长的白色羽毛,在光线照耀下闪烁圣洁光芒。最后用特殊颜料在脸上画上部落图腾,图腾线条蜿蜒曲折,似藏着宇宙奥秘。
一切准备就绪,族长再次走向广场中央。此时,广场中央那座三米高的高台已经搭建完毕。高台用精心挑选和打磨的树木搭建而成,周围被族人们用各色兽皮和鲜花装饰,虽在白雪覆盖下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精心布置的痕迹。
族长昂首阔步走向高台,每一步都似在与大地对话,沉稳有力。雪花在身边飞舞,却未影响他的步伐。当他站在高台上时,世界仿佛安静下来,只有雪花飘落的簌簌声。他宛如一座古老的雕像,散发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族长先是高举兽骨制成、镶嵌珍贵宝石的权杖,朝着神秘古老的东方拜了三拜。东方是太阳升起之处,是部落信仰中神居住的方向。每一次弯腰,族长额头几乎触碰到高台地面,眼神中满是虔诚与敬畏。拜完东方,他站直身躯,调整呼吸,对着供桌上的三牲五畜又拜三下,向神灵献上部落最珍贵的祭品,祈求庇佑。
随后,族长转过身,面向众人,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看穿族人灵魂。他大声说道:“祭祀开始。”声音刚落,族人们纷纷下跪,整齐划一的动作在雪地上留下印记。他们低下头,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开始膜拜。
族长将权杖轻放在供桌上,开始跳祭祀舞。这祭祀舞与平日的祈福舞不同,每个动作都有严格规定和象征意义。族长脚步移动缓慢而有节奏,似遵循着古老韵律。他的手臂在空中挥舞,画出神秘图案,与脸上图腾相互呼应。他围绕供桌一圈又一圈地跳着,每一圈都像是在诉说部落历史和对神灵的感恩。
随着舞蹈进行,族长额头冒出细密汗珠。汗珠在脸上流淌,混合着颜料,但他没有丝毫停顿。他的眼神愈发坚定,仿佛在与神灵深入交流。台下众人依旧虔诚膜拜,心中只有对神灵的敬畏和对部落的热爱。此时,整个部落仿佛融为一体,与天地、神灵紧密相连。
不知过了多久,族长跳完祭祀舞。此时的他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战斗,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呼吸急促,汗水湿透后背。但他的眼睛越发明亮,那是完成使命后的欣慰和对神灵回应的期待。他挥挥手,示意大家起身。
阿雅急忙跑上高台,搀扶着族长。族长对台下的黑石族长说道:“黑老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黑老头一脸惊愕,喃喃道:“我可以吗?”族长没好气地说:“要不是你这老小子不会祭祀,我都想让你上了,累死我了。”在众人期待中,黑老头缓缓登上高台,先对着东方虔诚地拜了三拜,才转过身对着大家喊道:“祭祀结束,分肉咯。”
族人们纷纷起身,高兴地喊道:“分肉咯,分肉咯。”
大家自觉排起队,挨个上前。黑老头先用手指在兽血里沾一下,再拿出来在来人眉心点一下,然后拿起一块切割好的兽肉递上。
族长在阿雅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高台,刚站稳,阿花婶子就笑容满面地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递了上去。族长接过,慢慢坐下,轻抿着肉汤,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高台上,心中满是感慨。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那些被随意丢弃的骨头,在段云的巧思下,竟能熬出如此美味的肉汤。上面还漂浮着几个葱花,轻喝一口,那醇厚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让他不禁对段云这个娃崽越发赞赏,他脑子里可真是藏着不少好点子。
再看广场上,族人们兴高采烈地拿着领到的兽肉,就地生起火堆烤了起来。火苗舔舐着兽肉,渐渐飘出诱人的香气。族长看着这热闹欢快的场景,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不禁感叹道:“日子真是越来越好了啊,神灵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