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休息吧,我还需要一会。”
感觉窗口上的人没有走,水云又说道。
这次徐长泽没有说话。
他下了窗沿,一步一步往水云方向走去。
看着眼前仍没有回眸,低着脑袋忙碌的背影,徐长泽从护腕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肩膀上披上东西的触觉,让水云轻轻侧眸看了一眼。
“?”水云有些疑惑。
一件宽大的男式外衣披在水云肩上。
“凉了。”徐长泽轻语。
“嗯,谢谢。”看了一眼后,又毫无波澜地做着手中的活。
低眸看着下方脑袋,和忙碌的双手,徐长泽不打算走,他就这样一直在旁边。
直等到水云完工。
又是一个时辰,手中眼球完工。
轻盈剔透的玻璃瓶中装着栩栩如生的眼球,淡绿色的药液泡着它。
水云拿在手中轻轻摇了摇,确保没有漏液,没有质量问题,就把它收入储物器里。
“我睡了。”把桌上的东西一收而空 ,她起身对徐长泽说道。
徐长泽颔首,看着她极其疲劳揉眉心而不曾回眸,又轻声附上:“去吧。”
这次水云没做回答,她累了,走到床边沾床倒下就睡。
双腿微屈,把被子扯过来一点点盖在腹部,侧着身子,脑袋抵在床角。
只是几息内,就陷入了深睡。
此时,徐长泽应息灯该走了,不知为何他静静地站那里好一会。
最后他悄无声息地来水云床边,把水云的鞋褪下,晾在床沿的小脚们穿着袜拢进床里。
轻扯出被子将脖子以下的地方团团盖好。
然后轻轻地拿走被水云压在身下他未穿过的外衣。
做完这些,他才离开。
瞧了一下天色,距离天亮不到一个时辰,徐长泽估摸着水云的睡眠时间,恐怕要午时才醒。
清晨,武城街上热闹非凡。
商品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食摊上的香味让人垂涎三尺。
大早上柳徴渊就在大角客栈对面楼上落坐,等待时机。
可坐了一早上都不见人出来,柳徴渊有些怀疑水云是不是跑了。
直到临近午时,瞄到了徐长泽去叫小二准备午食,才确定人没走。
“走,去看看。”柳徴渊含着笑意,喊身旁的小厮跟上。
一入大角客栈,声音众起。
“你们看,那是?”
“是柳家的那个少爷。”
“哟,这模样细皮嫩肉的,和女子有得一比。”
听到此话,旁边的本地人扯着朋友的袖子,示意他小声,再与他解释道。
“这你就不懂了,这柳家少爷可是迷倒众多美人,一个月前还有个绝美的姑娘梨花带雨地去柳府上哭呢。”
“你知道哭啥吗?哭的是她愿意自降身价当丫鬟伺候在柳少爷身边,但柳少爷就是不要她。”
“啊,这这……”出言笑话柳徴渊像女子的人,满脸唏嘘和不可置信。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他怎么就没个相喜的婆娘呢,这么绝美的女子怎么就碰上个冷心人。
“柳少爷好,柳少爷这会怎么有空?”大角客栈的掌柜荡着笑容上去迎接柳徴渊。
“来见个朋友。”柳徴渊含笑环视周围一圈。
大角客栈,一楼是饭店,二楼客栈,一楼不仅供住客吃食,也接待外来不住店的客人。
一楼里没有她。
那只能……
柳徴渊对身边小厮低语。
“遵命。”小厮得到指示后离开。
不过一会,小厮便返回,对柳徴渊回复。
“走。”看着二楼送饭食的小二们,柳徴渊说道。
砰!
刚起床的水云,听到门外的撞击声。
是她这屋子的门。
???
发生了什么?
她静站在那里,看着门扉是否有什么东西破门而入。
等了一会,没有什么东西。
相反有嘈杂声。
“你这人干什么,我家少爷好心好意让我来表达歉意,你怎么能打人呢。”
“你……你”
外面的人似乎气急了,说话都不流畅。
水云不急不快地靠近门边,就听见徐长泽冰冷的声音。
“离开。”
发生矛盾了?
她出去也解决不了。
这样想着,水云离开门边,返回屋子里的凳子坐上,给自已沏了杯水喝,然后开始梳洗。
而门外纷争还在。
柳徴渊皱着眉头,秀美俊俏的脸上宛如水晶般将要破碎,无辜清澈的眼睛盯着徐长泽。
“这位兄台,好好沟通,为要这般打我家小厮。”柳徴渊扶起自家的小厮。
“我说过,这不是我点的东西。”徐长泽面无表情,声音冷峻。
“还有,这个屋子没有叫人,你们来干什么?”他眼眸中有着千丈冰雪,生人勿近的气息,凝视着小厮。
小厮心中有些发慌,宛如千斤大山压在身上难以顺气。
这冰霜般眼眸没看多久,就凝视到了柳徴渊身上。
柳徴渊表面上一脸无辜,心中却思绪万千。
寻了掌柜,得知消息,那日女子就住在这个房间。
找了个方法把小二要送到这个房间的东西给碰掉了。
换了他自已和小厮上去。
原是打算说,不小心碰掉她的吃食,便让小厮带着自已所点的那份丰富些许的赔给她,并且上门致歉,来制造一场偶遇。
谁知道出现了意外。
一到这间房,正准备敲门,旁边的门就开了。
那男子一出来就拦住了准备敲门的小厮,让他离开。
小厮好说歹说地论了一下上门的理由。
那男人就是不离开,杵在那里。
他就打指示让小厮激那男人一下,那男人直接动手了。
这不得让他原先打算隐藏在暗处再出来偶遇的计划销毁,现在就先出场了。
可那么大的动静,里面的人一点开门出来看的意思都没有。
这让柳徴渊心中微沉,有些挫败。
得想办法。
柳徴渊低眸看小厮的伤势,满是愁容。
小厮立马领会。
“哎呦,我这……我这好像断了,好痛啊!”
“少爷,你要给我做主啊。”
“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这日子怎么活啊。”
“呜呜……少爷。”
徐长泽忍不住轻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演戏的主仆二人。
十年了,武城的风气越变越奇怪了。
还是他当年待的时间少,没有真正体会这种奇异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