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件事,萧鸣也被人请去了正院,待来到正院正庭,走进了里面,萧鸣目光轻轻一扫,就把大堂情形尽收眼底,顿时心下有些了然,而令他没想到是,却是往日里只能早晨见一面他的便宜父亲萧瑞也在,而且就连那贵妾和其它几个妾氏也在。
萧鸣并没有询问发生何事,而是向上坐的父亲和嫡母请了安,全了礼数,这才声音清越的开口,
“父亲,母亲发生了何事”?
而他这番表现自然也没白做,不见上方的萧瑞用手抚了抚刚留起来的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萧瑞来说“这个儿子虽然不是他最疼爱的,但他容色极好,声音又若幼凰啼鸣,对于他这个天然偏爱容色好的人来说,天然便多了份旁人没有的好感和喜爱,再加上他读书好,知礼仪,遇事镇定自若,这份喜爱更加剧了。
所以他今日才会来,就想来看看他这儿子遇到此事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其结果果然没令他失望。要不然就今日这内宅小事他又怎会来凑这份热闹呢”。
对于他的询问,作出回应的的一名坐在下首第一排衣着素雅面容娇好梳着妇人发髻身上自带一股书卷气的妇人,此人就是那贵妾钱氏,萧鹤生母。
此时她正轻声慢语的解释道“十三少爷,今日在府中发现,你房里的奶娘伙同其它下人,偷盗主子财物拿去贩卖,其证据确凿,老爷和夫人正在审查此事,商量着怎么处置这批下人,可那些人里毕竟有你的奶娘,所以把你叫来,想问问你对此事怎么看”?
对于钱氏的说法,萧鸣心中升起寒意的同时和对这女人的手段的佩服,“她这是直接定罪了,还把事件升级到他身上,若此事处理不好,恐怕在父亲心里存个疙瘩,好个钱氏钱姨娘,不愧是在萧府受宠十几年的人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切人要害”。
而面上萧鸣对却此事作出惊讶之情,眼中是满满的疑惑“父亲母亲此事可当真,毕竟奶娘她平时不缺银钱,每逢过年过节府里更是给不少赏赐,她又怎会怎敢偷卖主子东西”。
对于他的疑惑,夫人给出了回答“是因为奶娘丈夫在外染上赌债,她们家无力偿还这笔欠银,所以才会大胆的把主意打到主子平日不用的物件上”。
“其中这偷盗行为在府中日久,之前我也暗中追查许久,直到这次才人赃巨获,拿下了不少人,这件事还惊动了老夫人。其实这也是你奶娘第一次干这种事。
萧鸣听完此事的全部经过沉默片刻,他并没像众人想象那样立马为自已的奶娘求情,而是缓步来到跪在地上形容狼狈的妇人面前,蹲下平视着她轻声开口声音如清风“奶娘这件事你做了吗?”
面对他的询问,奶娘浑身一怔,眸底里有丝丝水雾弥漫开来,里面有挣扎,迷茫,痛苦,可最后还是还化作坚毅,她闭了闭眼,有些狼狈的移开和萧鸣对视的眼眸,随后坚定的回答“是,是奴做的”。
对于她的选择,萧鸣并没有阻止,他只是平静的从地上站起,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而后转过身来面向众人,依旧如来时模样从容不迫,仿若这件事对他没丝毫影响。只见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才道。
“父亲母亲,这件事孩儿已知晓全部经过,我已问过奶娘她对此也供认不讳,如何处理孩儿并无异议,况且这也是她自已的选择的路”。
闻听此言,大厅里的人的神色各异,父亲萧瑞是沉默看不出表情,夫人韩氏目光连闪,钱氏目有异色,剩下的人有人目露赞赏,有讥笑,有鄙夷……
众人都不说话,等候着上首的两人发下话来,大厅的气息一时有些压抑起来,而侍立的两旁的奴仆更是小心翼翼连大气也不敢喘。
众人约莫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听一道沉稳男声发下话来“所有贯犯奴仆打三十板子全部发卖了出去,若有在府中当差的家人差事也都一并撸去,逐出府外,而十三少爷的奶娘……
说到此处,萧瑞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那沉默不语的表情落寞的萧鸣,见他小小一个孤身一人,身边没个长辈,又思起那模样已有些模糊的温柔婉约女子来,心下终是软了软,遂该口道“其奶娘因是初犯,因并未造成损失,又念她照顾少爷有功,其罪不祸其家人就逐出府外吧”!
闻言众人皆起身应“是”,没有一人敢提出异议,萧鸣随众人低头应声,低垂下的嘴角勾出丝丝向上的弧度。
“好了,此件事了,都散了吧!”
众人“妾身,孩儿,恭送老爷”。
说完便起身离开,只是在路过萧鸣的脚步微微顿了顿,而后又继续向前走去。
在萧鸣走后,众人陆陆续续的也离开大厅,萧鸣也随众人离开,回到了“涴水院”,休息了片刻用了点糕点,之后就有下人来报,“萧山带着他娘来了”。
“让他们进来”。
“诺”。
两人来到了书房,看见正坐在案桌后的萧鸣,便立即跪下请了安“小人萧山,罪妇范氏请少爷安”,闻言萧鸣并未让他们立即起身,而是不紧不慢的用织绣锦帕擦起手来,待整理完毕,才让他们起身。
“都起来吧!”
“诺”
“萧山去外面等着”。
闻言刚起身就低头垂首的萧山抬起了头看向萧鸣又转头看了看他娘,眼里全是挣扎和担忧,随后确定了什么,正要开口向萧鸣求情,就被他娘一把拉住手腕,朝他摇摇头,萧山无奈只得躬身退下。
待人走后,一时屋里陷入沉寂,直到一道稚嫩的童声打破这氛围,“对于今天的事奶娘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闻言范氏刚起来的身子又跪下去了,“今日的事奴婢并没有被冤枉,对此奴婢无话可说,奴婢辜负了少爷的信任”。
“所以说并不是有人栽赃陷害于你,而是确有其事,你确实伙同他人偷拿主子的东西出去贩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