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随便开吧。”张海绵看向黑瞎子，发现黑瞎子又变了样子。
今天的黑瞎子恢复真容，没有在故意扮老，没有在往脸上画老年斑和皱纹。
自从上次磕了腿后，张海绵就没有在去过广场找黑瞎子，毕竟腿都断，就算她去了黑瞎子也不会教她。
黑瞎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这让张海绵很是意外，她觉得黑瞎子的说话方式和语调，一些小习惯让他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很年轻的人。
起码不会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
被戳破后，黑瞎子也不再伪装，直接以真容示人。
“随便开？”
张海绵点了点头，“随便开。”
她也不知道苏万他们去了哪里，总不能是和快递员一起回了快递站取快递，不过，黑瞎子一定能把她送到苏万他们待的地方。
苏万和黎簇也没想着把箱子里是碎尸的事情告诉张海绵，他们并不想把张海绵卷到这一件事情里。
碎尸什么的并不适合让一个女孩子看见。
尽管张海绵和他们一起埋过一次干尸，但是干尸给人的感觉和碎尸是不一样的，干尸看起来就像是医院的模型，博物馆里仿制品。
只要在心里不停的暗示自已这只是模型就能缓解心底的害怕，但是腐烂到一半的尸体容易让人心里不适，更不用说那股往鼻子里钻的尸臭。
想了想黑瞎子说道：“真的要我随便开吗？”
黑瞎子看见了开出去的快递车，也看见了坐在快递车上的苏万和黎簇，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看见张海绵往外走就知道张海绵是要去找他们。
但是张海绵上车只是让他随便开，连个地址都没有，他怎么开。
要是他真的开车直接到了他们租下的仓库能不就暴露了一直有人在监视他们三个的事实了嘛。
张海绵叹了一口气，“大哥，他们走的时候没打算带我，当然也不可能告诉我他们去干什么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是真的不知道苏万他们去了哪里，不过她敢肯定是苏万他们是去找能放大量快递和人少的地方。
“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知道他们收到的快递是什么。”
“还有大哥，你的演技真的很烂。”
黑瞎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的演技很烂嘛？
“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大概猜出了你的身份，你肯定认识我。”
“下次不要再喊我小姑娘和小妹妹了，你知道我的名字不是嘛，直接喊名字吧。”张海绵笑着说道。
黑瞎子从后视镜里看着张海绵认真的脸笑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张海绵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大概是从···你的车经常出现在我家楼下的时候，我每次放学都能感觉到有人跟着我。”
“可是当我回头的时候后面却什么都没有，最多只能看见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你其实很好辨认的，因为你的脸不管怎么变都会带着黑色的墨镜。”
张海绵想着每次见黑瞎子时的样子，确实是每次都带着墨镜，不管白天黑夜脸上都挂着一成不变的墨镜。
久而久之，张海绵每次在路上看见带着黑色墨镜的人都会停下来辨认一下是不是黑瞎子。
不管男女老少，她都会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有时候，看见电视上演的盲人她都会下意识认为那会不会是黑瞎子演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会为自已这个想法而感到荒唐好笑。
”你为什么一直带着眼镜，不会摔倒吗？”张海绵歪头盯着黑瞎子的墨镜，她是真的好奇黑瞎子为什么一直戴着墨镜，又不是真正的盲人。
如果不是盲人又为什么要戴墨镜，兴趣爱好吗？
黑瞎子的身影顿了一下，随即故作轻松的说道：“因为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得到了很多人苦苦追寻的东西，所以我的眼睛变成了半瞎。”
“有得必有失，我得到了不属于我的东西，所以付出了我的眼睛。”
“半瞎？”张海绵疑惑的问道，既然是半瞎为什么二十四小时墨镜不离身。
“对，半瞎。我的眼睛能在黑暗的环境中看清东西，越黑看的越清楚。”
“治不好了？”张海绵问道，她想现在的黑瞎子才二十多岁的样子，要是眼睛一直治不好就得带半辈子的墨镜，而且一离墨镜就变成了真的瞎子。
黑瞎子笑着摇了摇头，“治不好了。”
看着故作轻松的黑瞎子，张海绵皱了皱眉，“你还那么年轻，为什么说这么肯定的话。”
“现在的医疗很先进，说不定再过十年五年就能研究出治疗你眼睛的方法。”
“治不好了。”黑瞎子摇摇头，“因为能治我眼睛的人已经因为意外去世了。”
黑瞎子的眼睛用普通的药是治不好的，只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别说十年五年了，就算是五十年一百年，他的眼睛也很难被治好。
他的语气中满是失落，当年在巴乃张海绵的阿妈说过能治好他的眼睛，但是治疗到一半的时候，就出现了意外。
藤女死了，死在了小溪边，她的尸体是从瀑布上被冲下来了。
冲下来的时候她还留着最后一口气，在弥留之际等来了张拂臣。
巫族向来神秘，住在深山老林里一脉单传且不与外族人通婚。
代代巫族圣女都以藤女为名，到了张海绵阿妈这一脉族里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死就剩下这一任的藤女和族里一些不出世的人。
代代藤女都是要生一个女儿的，要是藤女不死的话，张海绵应该是下一任藤女。
但是藤女还没来的及教张海绵东西就死了，这也导致圣女这一脉在张海绵这里断代了。
族里在藤女死后会培养新的圣女，可是新一代的藤女不一定会帮黑瞎子治疗眼疾。
黑瞎子也在眼睛全瞎前找不到巫族世代居住的地方和他们新培养出的藤女。
张拂臣整理了藤女死前留下一些东西，给了张海绵藤女留下的遗物。
但是没有人教导，张海绵就像是刚识字的小孩在看一本晦涩难懂的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