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佩佩匆匆赶来,向夏清皖禀报皇上已然在钱贵人那里安歇之后,夏清皖这才赶忙回到房中,迅速地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毕竟此次行动乃是在深夜展开,自然需要显得专业些才行。
当纪听云看到身着夜行衣、全副武装的夏清皖时,着实被吓得不轻,忍不住打趣道:“若不是事先知晓来者是你,我还以为是有刺客闯入!”
夏清皖闻言,不慌不忙地戴上面纱,娇嗔着回击道:“倘若我真是刺客,不知纪将军又打算如何应对?”
纪听云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自然是将你抓起来,然后带回我的府邸。”说罢,他一个箭步上前,动作轻柔却又十分迅捷地将夏清皖背在了自已宽厚的背上。
听到纪听云这番话语,夏清皖先是一怔,紧接着便笑得花枝乱颤,几乎快要抑制不住笑声,这个纪听云可真是有趣。
夏清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道:“那就有劳纪将军了。”
趴在纪听云的后背之上,夏清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满心欢喜所带来的那种愉悦情绪。
而且不得不承认,纪听云的轻功确实堪称一绝,只见他身轻如燕般携着她在屋檐之间穿梭自如,犹如一道黑影划过夜空,竟未留下丝毫的踪迹。
就在二人路过昭华殿的时候,夏清皖突然间凑到纪听云的耳畔,柔声低语道:“纪将军,可以暂且停留一下么?”
纪听云的耳朵红彤彤的,仿佛是被夏清皖轻柔呼出的温热气息所熏陶一般。
他小心翼翼地携着她,悄然停落在昭华殿的屋顶之上,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此处正是那位方昭仪的寝宫所在。
此时正值夜深人静之际,万籁俱寂,但令人惊讶的是,昭华殿内居然有人正在焚烧物品。
定睛细瞧之下,只见仅身着单薄里衣的方芯苒正双膝跪地,虔诚而专注地燃烧着纸钱,她口中念念有词,然而由于距离较远,夏清皖难以听清她究竟在念叨些什么。
正当夏清皖心生退意,准备示意纪听云带她离去之时,方芯苒的贴身宫女如同幽灵般从屋内缓缓踱步而出。
那宫女手中拿着一件厚实的大衣,轻轻地将其披覆在方芯苒瑟瑟发抖的娇躯之上。
方芯苒的身躯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着,她用一种充满惊恐与不安的颤音喃喃自语道:“云儿,近些日子以来,他总是频繁地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莫不是要来向我索命、报复于我?”
云儿看着自家主子如此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和不忍,连忙柔声劝慰道:“小主,那件事已过去许久时日了,您就不要再苦苦纠缠于此,过度思虑只会损伤您自已的身体。”
听到云儿的劝说,方芯苒的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下,她哽咽着哭诉道:“云儿,我真的并非有意为之……”话未说完,便已是泣不成声。
云儿轻拍着主子的后背,柔声安慰道:“这事真的怪不了小主您。”
“可是云儿,如果她最终还是发现了这件事是我做的,那可如何是好?”方芯苒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恐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云儿紧紧抱住方芯苒,坚定地说道:“不会的小主!哪怕她们真的发现了,奴婢也会一口咬定此事乃是奴婢一人所为,绝对不会让她们有机会伤害到小主您半分的!”
听到云儿这番话,方芯苒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两人就这样相拥而泣,彼此安慰着对方受伤的心灵。
此时,躲在一旁偷听的夏清皖却是听得如坠云雾之中,完全不明白这方芯苒究竟做了何事,居然能让她的良心受到如此强烈的谴责。
怀着满心的疑惑,夏清皖转过头去看向纪听云,本想问问他是否知晓其中内情。
然而,当她看到纪听云那张一脸淡然的面庞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之感,这人怕是压根就没在认真听房檐下那两人的对话吧。
夏清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已有些纷乱的心绪,然后轻声对纪听云说道:“好了,咱们走吧。”
纪听云闻言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重新将夏清皖背在了背上,而后身形一闪,再度施展起飞檐走壁的绝技。
一路上,他始终保持沉默,对于后宫中的这些纷纷扰扰,他实在是既不了解,也不愿意去深入探究,毕竟那些复杂的勾心斗角之事,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头疼不已。
但是,如果真的有谁胆敢伤害林昭月哪怕只是一根毫毛,他都绝对会不顾一切地去为她讨要一个公道!
当夏清皖仍然沉浸于对方芯苒所说话语的深思之中时,纪听云出言提醒道:“我们已经抵达威宣门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守卫,四处寻找季冷青,经过一番周折,他们终于在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季冷青的身影。
原本,纪听云打算与夏清皖一同走上前去,但心中转念一想,又担心季冷青可能会因为自已在场而有所顾忌,不愿意将实情全盘托出。
于是,他便决定先藏身于不远处,默默地观察着局势发展,这样一来,倘若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状况,他也能够在第一时间挺身而出,及时出手相助。
此时的季冷青似乎察觉到了夏清皖并非孤身前来,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不悦之色,并轻声说道:“想不到清清如今也有他人守护在身旁了啊……”言语之间,似有深意。
“那可不,这深宫内院之中,到处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戏码,若不想些应对之策,怕是难以生存下去!”夏清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厌烦,她对季冷青始终提不起半点好感来。
他们此时所在的这个地方与纪听云相隔不远不近,如若是正常说话的声音,纪听云是听不到的。
而且,依纪听云一贯正直磊落的品性,他断然不会做出偷偷改变位置、暗中偷听这种事情来。
“清清敢冒着如此之大的风险来找我,定不是因为想念我这么简单,说吧,所为何事?”季冷青双手抱胸,等待着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