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仍在如火如荼地继续着,然而太后却以不胜酒力起身离席而去。
夏清皖心中藏着满腹疑问想要询问太后,于是也连忙寻了个由头离开宴席,只是这偌大的皇宫宛如一座迷宫,她左拐右绕,始终未能觅得太后的身影。
一路找寻下来,夏清皖感到身心俱疲,正巧瞧见不远处有座雅致的亭子,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缓缓落座稍作歇息。
刚刚坐定不过片刻功夫,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林贵人?”
夏清皖闻声微微偏过头去,只见纪听云正朝着这边徐徐走来。
真是来得凑巧,自已恰好有事需要拜托于他,随即站起身来,礼数周全地向他行了个礼,轻声说道:“纪将军。”
夏清皖毫无半分热情之意流露出来,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姿态,使得纪听云根本难以靠近分毫,他嘴唇轻抿,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纪听云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显然心情不佳,夏清皖见状,内心不禁有些许纠结,但犹豫再三之后,终究还是率先打破沉默:“将军可否帮我一个忙,前往老地方帮我取一样东西?”
原来,之前落落提及到那件放在宫门外的物件,负责传递之人正是眼前这位纪听云将军。
见夏清皖主动开口相求,纪听云的脸色终于稍稍缓和了些许,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好。”
结合之前的记忆和纪听云的言行举止,夏清皖隐隐感觉到此人似乎对自已怀有别样的情愫。
“将军之前说的话可还算话。”夏清皖所提及之事乃是助她铲除太后。
纪听云听闻此言,剑眉微微一蹙,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挣扎,但很快便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地点了点头,杀太后绝非易事,此乃以性命相搏之举。
夏清皖望着纪听云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庞上新添的几道伤痕,心头不禁泛起一丝怜惜之意,她缓缓抬起玉手,轻柔地拂过,“那将军等我的消息便是。”
纪听云顺势拉住她的手,紧紧握于掌心之中,目光炽热而深情地注视着她,忐忑不安地问道:“事成之后你会随我远走高飞吗?”
纪听云这句饱含期待的话语传入耳中,夏清皖的心底却并未涌起丝毫喜悦之情,沉默半晌之后,她方才勉强挤出一抹浅笑,轻声应道:“当然。”
只是这笑里藏着无尽的虚假与敷衍,连她自已都感到一阵深深的自我厌恶,但形势逼人,她别无选择。
纪听云握着她的手愈发用力起来,夏清皖正犹豫是否该出言提醒之时,他却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僵持的氛围:“你侍寝了?”
夏清皖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低头轻笑出声,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将军又不是不知晓,我可是要守孝一年。”
原来那日他竟是蓄谋前往面见皇上,夏清皖心中不禁对其多了几分别样的看法,只觉此人有着些许令人喜爱的地方,于是那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起来。
纪听云则紧皱着眉头凝视着她,随后缓缓松开了紧握着的双手,并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索出一封信来,郑重其事地说道:“这是太后与西娜国余孽相互勾结的证据。”
想要除掉太后绝非仅仅将其诛杀这般简单,需先设法扳倒于她,逐步剥夺其所掌控的权力,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方可取其性命。
夏清皖赶忙伸手接过这封至关重要的信件,就在此时,脑海之中突然传来一道系统提示音:[获得证物,五分之一]。
纪听云面色凝重,开口言道:“此次北渊来袭是有备而来,想必是筹谋已久,以目前的局势来看,方将军恐怕难以抵御太长时间。不出所料的话,皇上用不了多久便会下令派遣我统率大军出征迎敌,届时你务必要好生保重自身周全。”这番话语说得情真意切且无比诚恳。
夏清皖亦是发自内心地回应道:“将军此番出征定要多加留意自身安危,我愿在此静候将军凯旋归来。”
当夏清皖匆匆赶回赏花宴的时候,宴会也进入尾声,皇上已离开宴会返回养心殿。
此时,众人正围拢在一起,纷纷向站在中央、手捧着精美奖品的方芯苒道贺。原来,这一次赏花宴拔得头筹的正是方芯苒,而作为奖励,她所得到的是一支无比华贵的凤尾金钗,只见这支金钗工艺精湛至极,上面所雕刻的每一片羽毛都是那般细腻入微,仿佛真正的凤凰羽毛一般栩栩如生,在阳光的映照下,它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恭喜方昭仪拔得头筹,真是让姐妹们好生羡慕啊!”一名嫔妃满脸谄媚地说道。
“方姐姐的才艺着实令人惊叹不已呢!”另一名女子紧接着附和道。
“可不是嘛,而且姐姐生得如此花容月貌,真可谓才貌双全呀!”又有一人赶忙讨好地夸赞道。
此刻,大家似乎全然忘记了方才太后对方芯苒的严厉责骂,见方芯苒拔得头筹,一个个都忙着对她阿谀奉承、趋炎附势起来。
自从太后离去之后,便再也没有返回过宴席现场。
皇上向来对太后有所忌惮,所以夏清皖即便心中焦急万分,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得默默等待太后的传召。
就在方芯苒仍沉浸在向其他嫔妃们炫耀自已的胜利果实之时,皇帝身边的李福悄然来到了夏清皖的身旁。
他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微微弯腰凑近夏清皖的耳边,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林贵人,皇上命您即刻前往永安宫去拜见静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