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李福之后,夏清皖满心欢喜地拉起落落,脚步轻快地朝着永安宫一路小跑而去。
远远望去,只见永安宫门前的侍卫们神情肃穆,手持锋利的兵器,身姿威武挺拔,宛如一尊不可撼动的门神。
当她们靠近时,侍卫们毫不留情地拦下了落落,并言明只允许夏清皖一人进入宫内,无奈之下,落落只好留在宫外等候。
而在永安宫婢女的引领下,夏清皖终于踏入了这座神秘的宫殿,穿过层层帷幔和曲折回廊,她来到了内殿之中。
此时,静妃正斜倚在榻上,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垂落而下,她的面容素净如雪,不施粉黛却依然散发着一种纯净、清新的美感,犹如出水芙蓉般脱俗动人。
然而,当静妃转过头看到夏清皖的那一刻,原本舒展的眉头却突然向下弯曲,语气不善地道:“你来干什么?”
面对静妃的质问,夏清皖深吸一口气,恭敬地回答道:“臣妾有几个问题想要向静妃娘娘求证。”
听到这话,静妃不禁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竟不顾自已光着双脚,快步走到夏清皖面前,她瞪大了双眼,怒视着眼前之人,厉声道:“你还会有问题问我?哼!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上次逼得我将你推入水中,这次难道又想来激怒我让我杀了你不成?”
看着情绪激动的静妃,夏清皖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位静妃是冲动型的人,不过越是如此,自已越要冷静应对才行。
想到这里,她定了定神,不卑不亢地反问静妃:“臣妾何时逼迫静妃娘娘了?请娘娘明示。”
静妃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正闪烁着熊熊怒火,她怒不可遏地喊道:“哈!夏清皖,你休要欺人太甚!”
夏清皖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惊,因为她没想到,静妃竟然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而静妃似乎并未察觉到夏清皖的惊讶,只见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紧紧咬住自已的下唇,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在夏清皖的胸前点了几下,语气略带不甘地说道:“哼,算你走运,竟然有一个好师傅。”
“师傅?”夏清皖再次被惊得目瞪口呆,她实在想不明白,静妃究竟对自已了解多少?这个问题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令她感到无比困惑和不安。
此时,只听静妃接着说道:“关于你告诉我的有关牧辰的那些事情,目前我还无法去证实真假。不过,等到皇上解除了对我的禁足之后,我自会派人前去调查清楚。”说完,她缓缓走到椅子旁,优雅地坐了下去。看她的样子,似乎怒气已经消减了些许。
夏清皖脑筋一转,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于是试探性地问道:“请问静妃娘娘,当初可是您用一张白纸邀约我师傅见面的?”
静妃正在倒茶的手猛地一抖,茶水差点溅出杯子,她一脸惊愕地反问道:“怎么?那张纸条在你那?”
夏清皖如实回答道:“正是,那张纸条如今就存放在臣妾的宫中。”
静妃沉默片刻,然后朝着夏清皖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坐下。待到夏清皖在一旁坐稳后,静妃方才缓缓开口说道:“听本宫一句劝,还是赶紧将那张纸条销毁掉吧,你留着它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夏清皖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静妃所言。
静妃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后,原本有些紧绷的神色稍稍缓和下来,她将茶杯轻轻放回桌上,抬眼看向夏清皖,缓缓开口道:“说吧,你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那就如实地跟静妃娘娘您讲了吧,不知怎的,那日落水之后的记忆臣妾竟然完全想不起来了,想来应是溺水留下的后遗症所致。”
听到这话,静妃的脸上露出一副复杂难辨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冷声道:“哼!你莫不是又在诓骗于我?”
夏清皖赶忙摇头,一脸诚恳之色,连忙解释道:“静妃娘娘明鉴啊,如果臣妾当真还记得那些事情,又怎敢以如此态度与您说话呢?”
静妃沉默片刻,微微眯起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之人,仿佛想要透过其表面看穿内心所想,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嗯......倒也是这么个理儿。那你此番前来,莫非是想问清楚当日落水之时究竟发生了何事?”
夏清皖见静妃有所松动,忙不迭点头应道:“正是,还望静妃娘娘能告知一二。”
然而静妃并未即刻回答,而是面露迟疑之色反问道:“可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并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呢?”
夏清皖心知这是关键所在,定要让静妃打消顾虑才行,于是赶忙继续劝说:“静妃娘娘,咱们可是同坐一条船的人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臣妾对当日之事一无所知,若因此而办了坏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或许是这番话触动了静妃,亦或是其他原因,总之在静妃那满含怀疑的目光注视下,夏清皖最终还是从静妃口中得知了当天所发生的一切。
她约静妃琦玉园见面,拿出纸质问静妃是不是认识师傅,静妃否认,她们发生争吵,纸掉落,后面被玉红捡到,她告诉静妃师傅被太后监禁,静妃不信并要离开,看到静妃如此冷漠和不信任的态度,她更是怒火中烧,脱口而出:“静妃娘娘,您莫不是爱慕我师傅已久?只可惜这辈子都无法得到他的心,所以才不得不进宫为妃吧!”静妃被激的推她入了水。
以原身主人的性格和智慧,怎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呢?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向静妃,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缓缓开口说道:“静妃娘娘,难道您真的认为臣妾很蠢吗?”
静妃闻言,眼珠滴溜溜一转,强装镇定地回应道:“怎么会呢,妹妹说笑了。”
但此刻的夏清皖已不再轻易相信静妃的说辞,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再次说道:“既然静妃娘娘不觉得臣妾蠢笨,那就请您再仔细回想一下当天发生的所有细节。”
静妃不乐意的开口:“那日是我约的你,我向你询问牧辰在哪,你告诉我牧辰被太后抓了,我开始怪你,然后……说牧辰救你就是为了任务,你问我北冥山庄的屠杀牧辰是不是参与了,我哪里知道,就随口说是,你就开始不对劲了。”
静妃抖了下身子,才继续说道:“你开始哭,我就只有继续说牧辰的事,然后你就激我,我就推了你,其实我没有用力,是你自已往后倒的,而且你落水后没有挣扎,直接就沉下去了。”
原身体的主人想必是已然心灰意冷、万念俱焚了,毕竟自已深爱着的那个人竟然亲手杀害了自已的至亲之人!就在那令人心碎的瞬间,她或许已经感到生无可恋,只求一死了之,又或者,长期以来经历的种种磨难与痛苦让她身心俱疲,再也无力承受生命之重。
而从阿音那里得知师傅并未参与北冥山庄的大屠杀时,夏清皖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不会阻碍她完成任务。
至于静妃和师傅之间仅仅是相识而已,还是静妃对师傅怀有倾慕之情也无关紧要了,关键在于如今的静妃知晓得实在太多了。
想起现实世界中的溺亡案件,夏清皖不禁忧心忡忡地叮嘱道:“娘娘,近些时日您可要千万小心自身安危啊。”
静妃闻言微微一惊,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会有人想要对我不利吗?”
夏清皖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应道:“确有此可能。”
然而静妃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宽慰道:“门外自有侍卫严加看守,况且本宫眼下仍处于禁足之中,无需担忧。”
见静妃的心情略有好转,夏清皖轻轻搓了搓双手,满脸笑意地恳求道:“臣妾斗胆,想恳请娘娘赏赐一样物品予臣妾。”
静妃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是何物?”
“玄晶。”
静妃想了会,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玄晶镜吧,我把那东西送给皇后了。”
这可棘手了,她可不能向皇后伸手要东西。
夏清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失望,如同落日的余晖,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静妃看在眼里,好歹是牧辰的徒弟,能帮就帮一下吧,“如果你真想要,等我解了禁足帮你要了回来。”
“谢过静妃娘娘。”
夏清皖不由的感叹,静妃真是心地善良之人。
离开永安宫,万里晴空之下,微风如诗,夏清皖心中充满了喜悦。
隔天,夏清皖等到了静妃溺水而亡的消息,她的尸体漂浮在长满荷花的琦玉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