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姆利斯其实对于这些事情较为陌生,哪怕长期在外,金钱也足够驱动很多,足够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不过……
当然不至于此,也仅限于拥有基本的自理能力而已。于是他现在能做的把服务员洗好摆在桌上的水果放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或是在艾丽卡咀嚼完一颗葡萄后递上纸巾,静静等待她一点点擦拭手上的水渍。
埃姆利斯甚至在这短暂的等待中感受到一丝丝无聊,假如自已会做更多是否会得到更多快乐呢?
他想这是肯定,他料定自已会因为靠近艾丽卡而做出的每件事异常满足,欢心雀跃。
那就行动起来吧
埃姆利斯老树抽新芽般,像是个热血小青年暗暗在心里为自已鼓劲。
祝觉岫一直没什么餐前餐后的礼仪习惯,诚然,自小的生活也不能赋予她什么好的生活观念。尤其是在这趟豪华列车上,好吃好睡的日子里,助长的不仅是她的贪欲,更是肆无忌惮的每次用餐都把自已吃个肚儿圆。
在每天连黑面包都难吃到的日子,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奢望,于是不受控制般的享受,像是补偿曾经,也为了往后每一刻不能享受的遗憾。
是的,祝觉岫早早做好了最差的准备,永远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是她来到社会上的第一课。那时她还没有姨妈时不时的接济,一大家子挤在那个小小的连阳光都透不进的房子里,腐烂潮湿是房间的主色调。在爷爷奶奶生病后,她更是不见日夜,是的,祝觉岫换了工作甚至彻底辍学到罐头厂打工。在手不能停下的日子里,她学会了恶毒的脏话,用不怎么高明的手段改善自已生活。几个月后这样的日子正式宣告结束,爷爷奶奶离开了这个困苦的家庭,没有葬礼,甚至连衣服上都打着补丁。
祝觉岫很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情绪,悲伤就像手中的沙砾,风一吹就散去,或许是因为知道明天工作仍然继续,死亡已经不能给阴暗的房子再带来什么了。能独占一间房间,不用再忍受主管的鞭打这些事情带来的喜悦甚至代替了她的眼泪。
希望她的笑容能让爷爷奶奶上天堂,如果天堂和人间是一样的生活,那就当她没说。祝觉岫擦掉笑脸上残留的泪水,回到了从前半工半读的日子……
忆往昔,对于没有美食华服的人来说无疑是痛苦的,除了再次确定自已曾经的困苦窘迫外毫无作用。祝觉岫深知这一点,于是她把目光转投到眼前这个年轻富有的青年身上,埃姆利斯特意搬了凳子放到她身边,完全超出了审问,甚至是会客的范畴了。她想应该开始正事了,能赚一笔是一笔啊!
她先斟酌了一番,打算做些铺垫:“赛勒斯特先生,在探案过程中应该可以做些无理……”
很直白,就差没直说自已做了些辜负社会公德的事情了。
但没说完就被坚定的打断,
“可以,我会为艾丽卡小姐作证。”
埃姆利斯毫不犹豫的把自已的立场移到祝觉岫那儿,哪怕明知祝觉岫的道德水平并不高也坚定的维护着。
她点了点她表示对这样行为的赞同,就毫无负担地往下说:“据麦考利先生的那对双胞胎女儿不经意透露,在事发当晚身边麦考利先生不见踪影,然后在之后几晚也很难见到……”
至于有多“不经意”,哎呀!都互利互惠了,也就三言两语概过去。
还有祝觉岫在其中做了什么,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略过。
尽管种种嫌疑都列出来,但两人都没有直接盖棺认定,无他,太显眼了,按照麦考利表现出来的性格,是凶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又或者说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但这个可能和上一个一样微乎其微。
国外对公民的人身自由很看重,在没有盖棺定论前是无法过度限制公民的权利的也包括自由行走。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成为帝国公民,等级越高越能掌控权利。
像祝觉岫这样的等级偷偷潜入一个小商人的房间不仅从社会公德还是等级规则上看都是不允许的,所以她只是一语概过,分享自已语言加工后的蛛丝马迹。她还以为埃姆利斯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但他却先忽略了那些,给她提了小小的建议,温言好语到像是诱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