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下次,艾丽卡可不可以告知我一声也好做好防范。”
斟酌再斟酌
与祝觉岫曾经听到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教诲要好听许多。
她生在一个混血家庭,身上只有四分之一的威顿血统。这样的家庭在当地是很受人排斥的,贫穷暴力的土壤滋生不出多余的养分,可见的,祝觉岫并不能从暴力与那些夸夸其谈中汲取什么。
她少见的不知作何回应,下意识躲避他的视线,只“哦”了一声算是作答。在她短暂的人生里好像是头回听到这话,这样的建议。没有长者的姿态,也没有身份的隔阂,平等的,小心的让她难以适从。以至于过了一会儿她才领会到话里更深的意思。
又能出什么事呢,她偷溜进的房间可不止这一间呢!
大惊小怪
埃姆利斯像是没看出祝觉岫的别扭,又把话题牵回案子上:“能否请艾丽卡小姐说说这一趟有什么收获呢?”
“钱,很多钱,”祝觉岫说完又觉得不太完整,遂又补充“假如算上那些,麦考利先生恐怕得再雇一个人了。”可惜她并没找到其他珠宝,难不成是分赃?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兜了出去。
眼见艾丽卡摆脱那些奇怪的情绪,埃姆利斯暗暗松了口气,或许他是意识到那是一个好时机的,可是,如果所谓的依靠青睐是借用艾丽卡的伤痛不堪达成,又有什么意义?他想要的是艾丽卡一直开开心心接受她所应得的一切……
他再三确认后才真正转投视线,又认真与祝觉岫分析一番掐着时间分别。
正好,在远远的另一个房间约瑟夫走出房间,他认出了那套熟悉的衣服脚比嘴还快,只是匆匆间瞥到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他一顿避让的念头上来却也没压住脚步。
可是埃姆利斯像是感受到什么般的偏头,眼珠滑到末端,直直的就把约瑟夫钉在那儿。男人有时会产生一些奇怪的比较欲,埃姆利斯不能免俗的生出几分胜利的矜骄,低低的哼声从喉咙深处发出,胸膛也跟着震了震,也不知道是嘲讽对方的不自量力,还是自得。
直觉让祝觉岫小心瞥了一眼又装作无知无觉,只是向前走,只是步子又小又慢。
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她晃动一下脑袋,竖着耳朵,怎么没动静啊?就像是小时候千方百计得到的糖果还没进嘴化在手心,黏腻的心痛。
再说了我就看看,祝觉岫小心转头又迅速扭回去,嗯?怎么就剩埃姆利斯,不过也正好可以问问,不然还是不太方便。
埃姆利斯就看到刚刚小动作不断的人,慢下来,勉强达成并排走的效果,没办法过道不足以支撑两人,太拥挤了。埃姆利斯刻意保持两步的落后缩成了半步,正正好白净侧颜占据他的灰眸又不至于让祝觉岫感到挤挤挨挨。
从后脑勺到侧脸实在是一大步,以至于什么自得,傲慢的情绪啊一下空了个彻底。唇角不受控制,强忍住把脑袋凑近的欲望为祝觉岫解答。
“约瑟夫被我一个眼神吓住了。”
声音里难得带着藏不住的得意。
祝觉岫有些惊奇地看过去,埃姆利斯歪着头坦坦荡荡,甚至还挑了挑眉,意气简直从他眉眼间满溢出来。
她顿了会儿,似乎为这从未见过的一面,很奇怪,尽管她已经见了他游刃有余的,故作平静的,暗藏委屈的模样却好像已经了解透彻这人一般。会为了他从未见到过的一面而惊讶。
真是不应该,明明才几天!祝觉岫呀祝觉岫你什么时候这么自大了。
可是看见埃姆利斯眉眼具笑的样子,自已也被感染,脸上也灿烂起来。两人都没在乎什么礼仪形式,目光中尽是彼此的笑脸。笑够后祝觉岫还是能从透亮的双眼中看见自已,清晰又平凡,她清楚认知到这里面是自已但又不是这么简单,于是把头转回去揉了揉脸,又只留下侧脸给埃姆利斯。
外面的天幕不见星辰,不过列车内的壁灯不知何时亮起,暖黄的灯光铺洒在每一寸地毯,脚步抬起落下,朵朵阴影出现又消失,缓慢而坚定的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