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铠人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迈步上前手上的笋尖闪着阵阵寒光准备了结掉孙赋雨的性命。
“噌!”
他提起右臂,嘴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似乎是在说不好意思在我死之前你肯定得先死了。
孙赋雨双臂张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自已死亡的命运。
竹铠人见状也没再犹豫,右臂一用力狠狠地刺向了他的面门。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孙赋雨却突然睁开眼咧嘴一笑,
他笑得十分灿烂,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太阳一般让人心生暖意,
但是竹铠人看了却心头一颤,不知为什么他隐感不妙,总觉得孙赋雨还有留存的后手。
其实它的状态也并不算好,孙赋雨的一刀火光祸从它的肩头砍至腋下,硬生生地将它的左臂和胸部的大块都砍了下来,虽然暂时还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要是这样拖下去它应该也活不了了。
它一咬牙,猛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管你有没有后手,老子直接彻底碾死你,看你还能不能翻了天!
“唰!”
闪着寒光的笋尖猛地刺向孙赋雨,
眼看孙赋雨的脑门即将会被竹铠人的右臂插个对穿,而他却只是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我终于听到了你的声音。”随后便消失不见。
“砰!”
竹铠人的右臂插进泥土之中,在地面上戳出了一个大洞,
它不敢迟疑,赶忙抽出了手臂转身寻找着孙赋雨的身影。
“车,死前极乐;马,生后哀嚎,未经死前乐何知生后哀;不了生后苦怎得死前欢?”孙赋雨突然出现在竹铠人数米外的空地上,他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周围被寂静包裹的世界
咧开嘴微微一笑。
“诞生于死亡之后,你是不死不灭的永生者;消亡于新生之前,你是从未诞生的无名者。归来吧!以浮尘之身游走于生死轮回间的至纯至洁之物——”
“醒来吧,车马芝!”
孙赋雨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突然在竹铠人耳畔响起,它被吓得身子一颤,猛地抬手斩去。
“啪!”
那尖锐如刀的右臂被孙赋雨轻松抓住,
它奋力地抽动着想要把手臂从孙赋雨的手中抽出来,但却敌不过孙赋雨的力气,无法挣脱。
然而越是无法挣脱它挣扎的就越拼命,再加上它身上的伤势也已经开始发作,渐渐地它手上的力道也开始慢慢减小,
孙赋雨见状摇了摇头也没再继续折腾它,松开了它的手。
竹铠人见状提手再刺,似是要与孙赋雨不死不休。
“死寂。”
孙赋雨轻吟一声,一道黑色的波纹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震荡开来。
“嗡~”
那黑色的波纹从竹铠人的身体上穿过,但却似乎并未给它带来任何的伤害。
就在竹铠人暗自庆幸自已命大的时候,它却突然发现自已身上的皮肤开始迅速地老化、干裂并逐渐脱落,露出了内部同样不断干瘪着的肉体。
它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拼命地揉搓着皮肤想要阻止身体的腐坏,但是在那股霸道的力量面前,它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
在一阵哀嚎声中,竹铠人的身体最终腐化成了一阵飞灰,消散在孙赋雨的面前,
而随着它的死去,周围的环境也再度发生变化,逐渐变回了那个熟悉的广场。
唯一不同的是,孙赋雨此刻就站在那本怪书面前,而他手中则拿着一个雕像,一棵流转着黑白两色仿若诞生于生死之间的灵芝的雕像。
“汪!”
祸斗在一旁叫了一声,似乎是在催促孙赋雨赶紧把雕像放到柱子上面上去。
孙赋雨见状拍了拍它的脑袋,
“好好,你别急,我这就去放。”
孙赋雨走到广场最前方放着祸斗雕像的那根柱子旁,找了一根粗细差不多的柱子,将车马芝也就是那颗灵芝的雕像放了上去。
“嗡~”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嗡鸣之声,而与此同时广场外面的黑暗突然褪去了一小块,露出了一片全新的空间。
那里有泥土、枯树还有几棵顽强生长着的小草,而在最中央的一根枯树上赫然生长着车马芝的身影。
“汪!”
孙赋雨还没动身,祸斗便先行冲了过去围在车马芝身边不停地叫着,似乎是对这个新的同伴很感兴趣。
“抱歉了祸斗”一道轻灵的女声突然响起,“现在的我太虚弱了,等我恢复一些之后再陪你玩,好不好?”
“汪!”
祸斗非常人性化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趴在车马芝身边安静地看着孙赋雨。
孙赋雨这时也走了过来,
他看着相处融洽的二人笑道:“既然你们能融洽相处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还担心你们两个会打起来呢。”
对于车马芝能通人言这件事孙赋雨显得并不意外,因为它本就是具有灵性的草木,沐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由于未知原因没有修成草木本体精怪,草木精华凝结不散终成车马芝。
未能化形并非车马芝之错而是天道有缺,但有缺必有盈,车马芝本体无法化形也就无法移动,但与此相当的她的灵性却是远超一般生物,莫说是习得人语了,她可通世间万物之心,说她是个活的翻译机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听到孙赋雨的话,车马芝轻笑一声没有答话,只是伸出须子抓住孙赋雨的手把他引到自已身边坐下。
“谢谢你,小赋雨,谢谢你救了我。”
车马芝知道如果方才不是孙赋雨和祸斗舍命相救,她绝对逃不过被那竹铠人杀死并消化的宿命。
“不用客气,芝芝姐,我们可是同伴啊,哪里用得着说什么谢不谢的。”
孙赋雨口中的芝芝姐显然让车马芝非常受用,她摇晃着须子拍了拍孙赋雨的脑袋显得很是高兴。
“但是,小赋雨”车马芝突然问道“为什么刚才你不让祸斗出手?”
孙赋雨知道车马芝是在疑惑自已方才在被竹铠人刺穿腹部血溅当场的时候为什么不让祸斗来帮自已,反而是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样,这在她看来应该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吧。
“嘿”他笑了笑“如果我使用祸斗的力量杀死那个家伙的话,你现在应该还只是一颗灵芝吧,只有用你的力量杀死它才能让你尽可能地得到恢复,我说的对吗芝芝姐?”
“虽然是这样没错,”车马芝有些着急地晃动着须子使劲地敲着孙赋雨的脑袋“但是下次不准再这样冒险了,幸好祸斗及时叼来了一只藏起来的树怪让我恢复了一些体力,不然你可是真的会死的啊。”
孙赋雨听出了车马芝的关心,他轻轻抓住了她的须子握在手里,当他第一次念出车马芝的名字使用她的力量的时候他们其实就已经是一体的了,没有人会比他们更了解彼此,也没有人会像他们一样那么关心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