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朝月跟着沈家兄弟前往里正家,为了不把沈正德堵在被窝里,他们三人没敢去太早。
沈正德刚吃完早饭,沈朝月三人才进屋,沈池说明了来意,沈正德顿时欣慰不已。
“好啊,好事儿,咱们沈家村又多了一户住青砖大瓦房的,好事儿!”
沈池纳闷了,这沈正德咋看上去比他们沈家人还高兴呢?
“里正叔,你看着咋比我们还开心呢?”
沈正德喝了一小口茶,脸上满是欣慰,慢悠悠地开口道:“不瞒你们说,我当了这么多年里正,最大的愿望就是沈家村能富起来,再也没有穷苦人家,每家每户都能过上好日子。”
“唉!不知道到了我死那天,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但是,不管咋说,过穷日子的人家能少一家是一家,慢慢来吧!”
沈朝月心里有些触动,沈正德虽说事事以沈家村形象为主,但只要在不损坏他这个里正形象的前提下,他确实很为沈家村的百姓着想。
“里正叔,你放心,你的愿望肯定会实现的。”
沈朝月的话并没有安慰到沈正德,不过沈正德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话题。
“你们放心,你们沈家盖房的事我会全力支持,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有了沈正德这句话,沈朝月确实放心了不少,于是几人开始商讨办手续的问题。
大梁虽然地广人稀,但并不可以随意建房,而是需要办理一系列的手续。即使沈家是在原宅基地上盖房子,也需要经过一系列的手续和审批流程。
沈朝月三人按照沈正德的要求,先是表明了沈家的建房意愿和用地需求,这是为了确保沈家的建房活动符合当地的规定和计划。
接下来,沈朝月三人将原地契拿给沈正德,由他帮忙报送镇里进行审核和审批。如果审核通过,镇里会派人来沈家村,实地批放宅基地,如此这般,沈家才可以动工。
沈正德准备好了材料,立刻就召来保安队长,动身去了镇上,一刻都不愿意耽误。
沈朝月三人离开里正家后,开始分开行动,争取尽快安排好一切事宜,就等开工动土。
沈朝月很早之前就已经将新房的图纸画了出来,虽然画的比较抽象,但是勉强能看懂。后来,沈朝月和沈家众人商量好了要盖新房,她就将画好的图纸拿了出来。后来,全体沈家人集思广益,将图纸改动了几处,最终版本才让所有人满意。
沈朝月画图用的纸是玉安提供的,虽然他很心疼纸,但还是多贡献出了两张,沈家新房的图纸现在是一式三份。
沈池带着一份图纸去找四位泥瓦匠,确保他们在开工之时能够全部就位,不出任何差池。沈江带了一份去了隔壁曹家,与曹家父子商量房梁和椽子所需木材多少。
沈朝月则是直接回到了沈家,与其他人一起收拾东西,打算先将不常用的那些东西搬去谭家老宅。
都说“破家值万贯”,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就拿沈家来说,虽然平时看着就是个破烂大家,感觉没什么东西。但是一收拾起来,才发现东西可真不少,装满一包又来一包,收拾也收拾不完。
沈朝月和王红梅带着几个孩子开始搬东西,在沈家院子和谭家老宅之间来回折腾,往返了好几次,可算将不常用的东西全部搬了过去。
不常用的东西搬完了,接下来就是给猪和鸡搬家,沈朝月觉得这才是最有难度的环节。
王红梅和沈朝月将两头猪从猪圈里赶出来,一路赶出了沈家院子,几个孩子已经全部就位,每隔几步站在路上,拦住了猪猪们的去路,防止它们逃跑。
一群人连喊带吓唬,将两头猪驱赶进了谭家老宅地猪圈,猪猪们终于乔迁新居。
回到沈家后院,面对着鸡舍里的一大群鸡,沈朝月否定了王红梅的赶鸡方案,觉得还是将它们直接装进鸡笼抬进谭家老宅更靠谱。
沈朝月去了隔壁,没过多久,沈江和曹老二抬着鸡笼跟着她来了沈家后院。一顿鸡飞狗叫过后,所有的鸡全部被关进了鸡笼,沈江和曹老二很快将鸡笼抬去了谭家老宅。
从沈家人开始抓鸡开始,隔壁曹家的小黑狗就叫个不停,等到沈家众人忙活完,小黑狗才消停下来。
曹老二心疼他家的狗,生怕它累坏了嗓子,又是安抚又是喂食,跟伺候大爷似的忙活了好久。
晌午过后,沈正德带着镇里的官员坐着牛车回到了沈家村,经过一系列的测量和审查,终于审批通过。
沈池赶着牛车去镇上送那位官员,沈朝月跟着一起去了。
等到两人从镇上回来,车上已经装满了一袋袋的青砖,提前定好的瓦片等材料也很快就全部送到了沈家。
瓦片等材料是提前联系好的,会直接送到家里,青砖当然是沈朝月存放在空间里的,快到沈家村时从空间取出来,放到了牛车上。
听说沈家要盖房子,不少村民都上门来询问,希望能来帮沈家干活。虽然泥瓦匠和木工提前定好了,但是盖房子还需要一些人手,而且都是能拿工钱的。
虽然有不少村民上门询问,但沈家都没答应,因为沈池早就找好了人。
三位泥瓦匠和木工曹老二每人每天要给40文钱,曹老头和沈宝山不算成手,但也要每人每天给25文钱,剩下的几位帮工每人每天15文钱。
除此之外,盖房期间沈家还要供一顿午饭,虽然不用做得多么丰盛,但也要保证工匠们吃饱喝足。
建房材料都备齐了,工匠们明早就会上门,沈家人吃了顿简单的晚饭,沈江和王红梅带着两个儿子留在沈家,其他人都出发去了谭家老宅。
按照沈朝月事先安排的那样,沈池和沈朝月在堂屋搭好了一张木板床,材料是沈朝月三人提前从空间拿出来的。木板床搭好后,三个小姑娘兴奋地睡不着,一直到很晚,沈朝月还听见她们三个在堂屋偷偷聊天。
第二天一早,秦英和刘老头继续待在谭家老宅,其他人都回到了沈家。
趁着工匠们还没来,众人将土坯房里剩下的东西全部搬去了老宅,这回除了后院菜地里的青菜其他全都搬走了。午饭就借用隔壁曹家的灶间来做,王氏领着两个儿媳热情地帮忙,说什么也不肯要工钱,沈朝月和王红梅只好作罢。
曹家父子和泥瓦匠们就位了,没一会儿,小工们也来了,不放心的沈正德也过来了。随着里正的一声令下,工匠们开始拆房子,很快沈家传承几十年的老旧土坯房轰然倒塌。
一旁围观的沈老太忍不住偷偷抹了抹眼泪,发现沈朝月在看她,沈老太笑着摇了摇头。
“月儿啊,娘不是舍不得这破破烂烂的老房子,只是想起了自已年轻的时候,我在这老房子里住了快一辈子了,看到房子没了,有些不得劲。”
沈朝月能理解沈老太的心情,毕竟她在这老房子里生活了太久,从年轻住到年老,所有的回忆都和老房子有关。说得矫情一些,大概就是见证往事的老房子没了,往事也随风而去了。
沈家兄弟和工匠们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将推倒的土坯房全部清理干净,各个累得满头大汗。
本来沈朝月和王红梅也想跟着工匠们一起干活,想着这样能进度快点,结果沈家兄弟不同意,只让她们将午饭准备好就行。
午饭一共两个菜,主食是杂粮饼,沈朝月还特意熬了一锅绿豆汤,给大家解暑降温。
曹家院子里放了两张大桌子,干活的工人匠们正好坐了两桌,桌子上各摆了一大盆猪肉炖粉条,一大盘白菜炒木耳,一人杂粮饼。
干了一上午活,大家都饿坏了,不用沈家人招呼,就都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始腾出时间夸赞沈朝月等人。
“我说,大江,你们沈家真是发达了啊!放了这么多肉,比我家过年放的还多,难怪刚才闻着那么香!”
“就是,这也炖的太香了,我都吃撑了!”
趁着工匠们吃饭。沈朝月派遣喜儿和盼儿回到谭家老宅,给沈老头和秦英送饭,随后又招呼曹家人和孩子们进堂屋吃饭。
虽然吃饭的人很多,但是沈朝月她们饭菜准备地够多,等到大伙儿都吃饱喝足,每样菜还都剩了一点。
饭后,沈朝月几人又给每人都盛了绿豆汤,工匠们喝完了绿豆汤,就开始干活,一刻都不肯歇着。
从下午开始,就到了基础施工环节,也就是所谓的打地基,不过有这些比较专业的工匠们在,沈朝月这个外行就不去凑热闹了。
不必准备晚饭,沈朝月就有了一下午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她决定去山上转悠转悠。
沈朝月本来想带几个孩子一起去,可惜孩子们都被盖房子吸引了,一步都不愿意离开。不光沈家的几个孩子守在院门外看热闹,村子里还有不少孩子也过来凑热闹。
“沈青竹,你家是要盖青砖大瓦房吗?”
“当然了,我娘说了,我家的房子可大了!”
“那有里正爷爷家的房子大吗?”
“我家的房子比里正爷爷家的房子还要大呢!”
“你瞎说,里正爷爷家的房子是最大的!你家的房子不可能比里正爷爷家的房子还大!”
“我才没瞎说!你们等着瞧吧,我家的房子就是全村最大的!”
沈朝月交代王红梅和沈老太一定要看住围观的孩子们,别让他们随便乱跑,千万别让他们靠近施工现场。
沈朝月背着背篓进了山,一个人穿行在山林之中,感受着山间的一草一木,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沈朝月走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了一些山丁子和蓝莓果,她将这些果子全部摘了下来,放进了空间保存。
临近九月,天气已经不再那般炎热,再过一个月左右,大梁北部的温暖气候就会彻底结束,天气会一天比一天冷。
沈朝月要趁着植物枯萎之前,将山里所能找到的有用物资尽量储存进空间,这样她来到大梁的第一个冬天将不会太难过。
没花太多时间,沈朝月就已经找到不少山丁子,看来这种小果子在马尾山很常见。蓝莓就不太好找了,沈朝月只找到了刚刚那一小片,接着就再也碰不到了。
在这期间,沈朝月还看见一种野果子,个头比较大,长得有点像现代的香水梨,不过吃起来没有香水梨那么甜。
这种梨子在山上也比较常见,每到青黄不接的时候,村民们就会进山摘这种梨子充饥,小孩子们则喜欢用它来打打牙祭。
沈朝月围着梨树转了一圈,把能够到的梨子全部摘了下来,放进了背篓一些,剩下的依然放进了空间。
就在沈朝月摘完梨子,想要继续往前走时。突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还没回头,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呦,这不是沈氏吗?怎么跑到这里摘野梨来啦?不是说要找又有钱又俊俏的男人吗?还没找到啊?”
沈朝月回头一看,就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果然站着张寡妇。
幸亏张寡妇是个女人,否则沈朝月都要怀疑对方跟踪暗恋自已,不然怎么会这样有缘分。
“是我,怎么了?找到又有钱又俊俏的男人,就不能来摘野梨了吗?”
“沈朝月,你还真是够不要脸,还真打算攀高枝啊?”
“张九月,你要脸,要脸还去勾搭有妇之夫?”
沈朝月说完,立刻做好准备,等着张寡妇说下一句话,她好及时反击回去。可是等了半天,张寡妇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沈朝月纳闷,忍不住出声提醒:“喂,你咋不说话了?”
张寡妇听到沈朝月的话,突然回过了神,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声音很轻地说道:“没啥,我就是突然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叫我名字了,他们不是叫我张氏,就是叫我张寡妇,再就是叫我……”
沈朝月听了张寡妇的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准备好的反击的话全部憋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