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一顿输出,结果她发现沈朝月面色平静,似乎没受到任何伤害,这让她很是不爽。
她和刘百旺在一起生活了半年多,没少听刘百旺贬低沈氏,每当这时,她都会莫名生出一种优越感。沈氏如何能与她张寡妇比,不过是一个只会生女儿的窝囊废!
自从她成了寡妇,总是会被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盯上,不仅要忍受那些碎嘴婆娘的抹黑,还要防范夜里爬墙的无赖。一开始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她被气得直掉眼泪,夜里听到无赖的敲门声,吓得她躲到墙角。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比起闲言碎语和无赖敲门,更难忍受的是生活的艰难。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除了那几亩薄田,很难再有其他收入。
渐渐的张寡妇就被艰苦生活和深夜寂寞打败了,她找到了既能缓解生存压力又能排解深夜寂寞的两全之策。凭借着清秀的面容和动听的声音,一个接一个色胆包天的男子都拜服在她的裙摆之下。
她从这些人的手中得到不少好处,日子好过了不少,但她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她要赶在年老色衰之前,寻到一个不错的人家,给自已和两个孩子找到安身之处。
刘百旺就是张寡妇的最佳人选,刘家大院就是她选定的安身立命之所。如今,沈氏已经与刘百旺和离,她就等着风风光光嫁进刘家了。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她以为沈氏被赶回娘家,定会日日以泪洗面,日子过得凄惨无比。今日一见,却让她大失所望。沈氏好像脸色红润了不少,人也胖了一点,好像比在刘家过得还好。
沈朝月听了张寡妇的话,差点笑出了声。她本身对张寡妇没什么意见,也知道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日子确实很难,但是日子再难,也不能成为你破坏别人家庭的理由。如果不是张寡妇去刘家逼宫,原身可能就不会那么快命丧黄泉。
“既然你和你那百旺哥都是真心的,你干脆直接住进刘家好了,反正刘百旺已经和离了。”
沈朝月巴不得张寡妇去刘家闹一闹,好把刘百旺和张寡妇锁死,别再流入婚姻市场祸害其他人。以张寡妇的性格和手段,不可能乖乖听刘老太的指挥,到时候刘家就更热闹了。
“你居然支持我嫁进刘家?我要是嫁进刘家,你可就再也回不了刘家了。”
张寡妇洋洋得意,自已可是比沈氏有手段,沈氏即是自已的手下败将。
“哎,你也说了,你和刘百旺是真心的,既然这样,我就只能成全你们了。不过我奉劝你快点嫁进刘家,刘家是灵河村最有钱的,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刘百旺。”
“还有,我和刘百旺是和离,不是被刘家休了。”
张寡妇听了沈朝月的话,顿时紧张起来。她肚子里可是怀了刘百旺的孩子,要是被其他人捷足先登,那她不就成了笑话。她去过刘家,对刘家的砖房和大院很满意,她一定要嫁进去享福。
张寡妇陷入了沉思,不再说话。沈朝月见状,就转头和王红梅聊起了天,聊着聊着就拐到了刘家人身上。沈朝月不经意间讲到了刘家的数十亩田地,宽敞明亮的大砖房,老二刘百胜认识一些草药,老三刘百兴是种地的好手。
牛车到了村口,沈朝月抢在沈池之前强行给了周老大十文钱,担心周老大推辞,几人快步往家走。
“哎,要不是亲眼见到二姐和那个张氏吵架,我都不知道二姐现在这么厉害。”
“是啊,一开始我还想帮忙来着,结果发现朝月自已就能对付张寡妇,根本不用我帮忙。”
“奇怪,咱家门口咋围了那么多人啊?出啥事了吗?”
沈池话音刚落,围在院门口的村民就发现了他们,有人立刻对着院内大喊一声:“沈氏回来了!”
沈朝月立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估计是刘家人来闹事了。她加快脚步朝前走,刚一靠近沈家院子,就感觉像是到了花果山水帘洞,院里院外全是吵闹声。
沈朝月拨开人群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前来闹事的刘家人。一家之主刘老头没来,因此这支队伍由刘老太亲自率领。刘老太一马当先,双手叉腰对着沈家老两口破口大骂,言语之污秽简直用尽毕生所学,气得沈老太手都在抖。
刘老太身后跟着五位刘家将,呈一字排开之势,分别是渣男刘百旺,二房的刘百胜和崔氏,三房的刘百兴和马氏。
面对威武强壮的刘家军,对面的沈家军完全落了下风。不是年老体弱,就是年幼无力,唯一的青壮年还是个孕妇。不过随着沈朝月四人的归来,形势即将逆转。
看到沈朝月四人进了院子,刘老太立刻调转枪口对着沈朝月就开骂:“好你个沈氏,真是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在外面勾搭上了野男人,就污蔑我这个婆婆虐待你,逼着我们百旺和你和离,还把两个丫头一起带走了,有你这么当儿媳妇的吗?”
沈朝月瞄了一眼被砸得乱七八糟的院子,又看见两个女儿脸上的巴掌印,以及沈玉安肿的像馒头一样的脸,顿时火冒三丈。她和王红梅将三个被打的孩子拉到身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事情才放下心来。
此时,沈池和沈江正在和刘百旺等人对峙,沈朝月将三个孩子推到沈老太身边,让他们护好秦英和沈老头,这才走上前去参战。
“老虔婆,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勾搭别的男人,污蔑你虐待我是吧?”
刘老太一见沈朝月接她的话茬,立马一蹦三尺高:“没错,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沈朝月冷笑一声,又往前迈了一步:“孟氏,说话要讲证据。你以为你随便给我泼一盆脏水,大家就会相信吗?刘百旺和张寡妇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张寡妇的肚子里还怀着你们刘家的种呢!到底是谁不要脸,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
“还有,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喜儿和盼儿浑身上下的淤青也还在,这些都是你虐待我们的证据,你不承认也没用。”
刘老太一脸不服,刚要开口反驳沈朝月,一旁的刘百旺就冲了过来,对着沈朝月就抬起手。沈朝月快速侧身,这才躲过一耳光。
“刘百旺,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生,还敢动手打我二姐,我和你拼了!”
沈池气急,从院墙边拎起一根木棍,对着刘百旺劈头盖脸就砸了下去。刘百旺整日游手好闲,混迹在赌坊和酒肆之中,哪里是沈池的对手。他被沈池几棍子撂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刘百胜和刘百兴虽然对他们的大哥颇有微词,但是如今他们的敌人是沈家人,所以还是能做到一致对外的。于是他们两人拦下沈池的木棍,将刘百旺扶起,打算三个对沈池一个。沈江一看沈池要吃亏,立马加入战局,三对一立刻变为三对二。
有人收拾刘百旺,沈朝月就将重心放在了刘老太身上。
“老虔婆,别浪费时间了,你就直说吧,你们来沈家到底是干嘛的?”
“我和刘百旺已经和离,两个孩子也与你们断亲了,现在沈家与刘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跑来我家里闹事,我是可以报官的。”
刘老太一听报官,吓得退后了一步,可随即想到家里的惨状,立马又挺了挺胸脯。家里的东西都被偷了,连咸菜都没了,就剩下田地和房子了。她的银子和布料,她的猪和鸡,还有她的粮食和鸡蛋,都没了啊!最让她心痛的是那只银镯子,那可是她老娘传给她的,她只偷偷带过两回。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翻遍了整个灵河村,也没找到家里丢失的东西,还把灵河村的村民全得罪了。实在是没办法了,她只能带着儿子儿媳来沈家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捞到点好处。其实她知道沈氏母女是空着手离开的,刘家丢了那么多东西,沈氏等人是没办法带走的,但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沈氏,你还好意思问我来干嘛!我告诉你,我是来找你算账的,你要是不把从我们刘家偷走的东西交出来,我就和你没完!”
“孟氏,你就算造谣也要有点根据,离开刘家时我和两个孩子可是什么都没拿,整个灵河村的人都能作证。”
沈朝月话音刚落,围观人群里的曹老二就开了口。
“没错,郑婶子他们是空着手回来的,我亲眼看到的。我当时还在想,你们刘家也太过分了,沈家姐姐嫁去你们刘家十多年,竟然连一件衣服都没拿回来,也太可怜了。”
刘老太娘家姓郑,小辈们都叫她郑婶子。
刘老太一听,立刻开始狡辩:“谁说沈氏啥都没带回来,她可是讹了我们家十两银子,足足十两啊!”
“我可没讹你们刘家的银子,那十两银子是我的嫁妆,我都与刘百旺这个负心汉和离了,拿回我的嫁妆是天经地义的。”
“那你这么多年吃我们刘家的,用我们刘家的,难道不花银子吗?”
“既然你要这么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给你们刘家当牛做马十三年,既要洗衣做饭,又要下地干活,麻烦你把工钱拿给我。”
“你……”
刘老太被沈朝月堵得说不出话,一下子看到地上的几个背篓。趁着大家没防备,她一下子冲了过去,将其中一个背篓的遮盖物掀开,看到里面的肉和糕点,顿时大叫起来。
“好啊,沈氏,你还敢说你没偷我的银子!谁不知道你们沈家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要是没偷我们刘家的东西,哪里来的钱买肉和糕点?”
刘老太老当益壮,动作很快,反应过来的沈家众人想要阻拦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五花肉和糕点从背篓里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