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公务繁忙,很少回家。这天我请他商量中元节祭祀祖先的事情。没想到这家伙一开口就聊工作:“大哥,最近边境不甚太平,辽国有间谍潜入我大宋。据官府密报,可能有间谍已经来到了清河县。”
我大惊,心想这大宋消息是挺灵通的,不禁又为宝婵和赛金玉担忧起来。
中元节将至,大街上商店里已经开始售卖焚烧用的纸钱、衣服等冥物,郊区的农民采摘了楝叶在街边售卖,据说此物用来铺陈供桌。
中元节一早,迎儿就将准备好的穄米饭、转明菜、花花油饼、馂豏、沙豏之类的素食摆放在祀桌上,取供奉祖先和告成之意。然后在竹木做成的盂兰盆内焚烧纸钱纸衣物,祭祀祖先。
到了晚上,家祭仪式基本完成。整个清河县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尤其戏台前面聚集了乌压压的一片人。我远远听着舞台上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唱曲声和彭乐声,问演的什么节目。
“《目连救母》,每年中元节的必备节目。”武松说道。他看着我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似乎对这出戏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便笑着提议道:“既然你们不喜欢看戏,那不如我们一起去清河边放河灯吧!”于是,一行人兴致勃勃地来到了清河边。
还未走到岸边,远远地就能看见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我们好不容易挤到了河边,只见无数盏河灯在水面上缓缓漂流着。我把自已亲手制作的河灯轻轻放在水面上,目送它远去。一盏、两盏、十盏、百盏……河灯幽幽闪闪,在河面上静静漂移,犹如一颗一颗灵魂闪烁出祈盼之光。
我在祈盼什么?祈盼回到现代社会,祈盼甄西奇再回到我的身边?甄西奇啊甄西奇,你是否还会想起我,想起我们甜蜜的过往?也许你的脑海里只剩下我歇斯底里咄咄逼人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被你伤得那么深之后,我竟然还忘不掉你?
我泫然欲泣。
一只洁白如雪的手绢不知何时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本能地伸出手接过它拭泪,转头却对上了一双澄澈如湖水般的眼眸。那双杏眼犹如两颗璀璨的明珠,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迎儿和武松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我望着这位美丽的陌生女子,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以为这个手绢是家人递给我的。”
女子浅浅地笑了:“没事,同是天涯伤心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姑娘也有伤心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分担一二。”
“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女子问。
有吗?我也在问自已。或许贾东梅就是我的前世?武大郎才是我今世?
“你相信吗?”我反问她。
“本来是不信的。但是现在我不得不信。”女子叹了口气,“你说,上一世相爱的两个人,到了这一世还会认识吗?”
“我不相信两个人会相爱一辈子。”我有些伤感。
女子神色微变,似乎不太赞同我的话。
“小姐......小姐,你在这里啊,老爷和姑爷到处找你呢!”一个小丫环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女子说了声“告辞”,就跟丫环走了。我远远地目送着她,只见她步履蹒跚,似乎满腹心事。她登上了一辆马车,马车旁那匹高头大马我认识,正是西门庆日常骑行的白马。
清河县都在传言,西门庆最近不知怎么搭上了京城权贵蔡京,还认了蔡京做干爹。虽然亲家陈洪被抄家,但是西门庆反而转正千户掌刑,一时风头无两。
“逆势而上,西门官人真有两把刷子。”清河县无人不羡慕。
“西门官人的花园占地那个广,到时候盖起来不知道有多奢华呢!听说他又添了一房妾室,竟把老五潘金莲给比下去了。”
一说到“潘金莲”,有人赶紧朝说话者努嘴,显然他们也考虑到了我武大郎在场的尴尬。
我可谢谢你们。我心里说。
李瓶儿跟蒋竹山回了老家,西门庆新娶的第六位妾室定然不是她,莫非就是这位借我手绢的清丽女子?她那双藏着故事的杏眼在我脑海中怎么也抹不去。
今天晚上宵禁开放,放完花灯,我又悄悄回到了城郊的无域。
宝婵与赛金玉虽是辽国人,今日也学了大宋风俗,在盂兰盆为已逝文妃萧瑟瑟烧纸钱纸衣服。萧瑟瑟一代贤妃,就这么香消玉殒,实在令人扼腕。
我告诉了她们武松的话:“最近辽国间谍潜入大宋,追杀你们的,很有可能就是间谍。现在官府已经在布网捉拿,你们更要谨慎小心,千万不要暴露身份!”
为了掩人耳目,我让宝婵和赛金玉躲进地窖。隔几天就委托应伯爵找倡女们来无域唱曲儿喝酒。
于是,清河城里,除了西门官人,我武大郎也得了一个风流名号。人们议论纷纷,说我因为被潘金莲抛弃而发奋图强才有了今日的家业。而我现在的风流就是在报复潘金莲的不忠。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身为武大郎,我贾东梅越来越能理解商K消费者们的快乐了。想喝酒有人给你倒,想听曲儿有人给你唱,想睡觉有人帮你宽衣,想吃东西有人喂到你嘴里……
即使我的躯壳只是一个1.2米的中年男,皮肤黝黑五官一般,那些美女看着我的眼神,个个都含情脉脉,好像我就是她们的白马王子一般。
我突然就理解了甄西奇。因为工作应酬,他没少出入商务KTV。他一再向我保证,绝对没有逾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哪能相信他。
现在,我连我自已也不相信了。丽春院、怡红楼的姑娘们,一个个长得花朵儿一般,追着我“哥哥、哥哥”地叫,我的身子已经不听使唤了!
吴银儿眼波柔媚,伏在我耳边吐气如兰:“武哥哥,上次捉拿花大,我帮了你,你拿什么谢我呢?”
我明明记得当时给了她5两银子,既然她又提起,我也只好接话:“你想我怎么谢你?”
“很简单,奴家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