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谢玉霖,语气坚定无比:“大人,我带你去,成国公藏东西的地方我知道。”
他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诚恳:“只是大人,事成之后,恳请您帮帮我,让我娘能入土为安。”
谢玉霖毫不犹豫,一口应下,一旁的尹二看着阿松瘦弱的身躯,不禁心生怜悯,这孩子在这世道之中,着实是吃了太多的苦。
阿松伸手指路,他们的脚步在厨房地窖处停了下来。阿松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大人,我以前好几次偷东西吃的时候瞧见的,那地窖里有一处暗室。您要找的东西肯定在里面。”
谢玉霖手一挥,数个隐卫仿若鬼魅般出现,瞬间将这处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尹二身形一闪,跃入地窖,猛地发力,竟直接暴力破开了石壁。
“谁?”程言旭大喝一声,眼中满是警觉,手中动作也停了下来。成国公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谢玉霖负手踱步,缓缓走进地窖,而后双手轻轻鼓掌,每一下都似敲在成国公父子的心间。
成国公及其嫡子程言旭呆立当场,谢玉霖的目光落在火盆里仍在燃烧的纸张上,脸色一沉,他大手一挥,高声喝道:“将二人缉拿!”
阿松伸出小手,轻轻地拉了拉谢玉霖的衣角,那动作带着一丝怯意。
谢玉霖感受到这细微的动静,立刻转头,目光温柔如水地看向阿松,轻声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安葬你娘,让她能早日安息。”
在一片宁静的山坡上,新坟隆起。阿松跪在坟前,眼中闪着泪光,却努力不让它落下:“娘,你可以安心了,我遇到了好人。”
谢玉霖不敢有丝毫耽搁,快马加鞭急忙赶回宫中。他面色凝重,一路直奔圣上所在的宫殿,见到圣上后,立刻呈上关键证据。
圣上览毕,顿时龙颜大怒,拍案而起,那愤怒的气势仿若要将整个宫殿震碎。
当即便下令,成国公及其嫡子程言旭于三日后在午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不仅如此,成国公府其余男丁一律被流放至苦寒之地,并且世代不得为官,让其家族永无翻身之日。
而府中的女眷则通通被充入教坊司为官妓,命运凄惨。
这一消息仿若巨石投入平静湖面,瞬间在朝堂掀起惊涛骇浪。
成国公府被抄家流放,如同给百官敲响了一记警钟,他们人人自危,往日的威风不再。
一个个都夹紧尾巴做人,行事小心翼翼,生怕稍有差池便被太子盯上,落得和成国公府一样的下场。
圣上因这桩大事气得不轻,原本还算康健的龙体也变得欠佳起来。
无奈之下,只得让太子代为监国。至此,朝中的不良风气得以遏制住。
事情了结后,谢玉霖归心似箭,如一阵疾风般快马加鞭赶回王府。
王府的夏管家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远远瞧见自家王爷的身影,便匆匆忙忙地跪下。
谢玉霖见状,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了一下。
他面色凝重,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起管家,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旺叔,你这是何意?”
夏普旺老泪纵横,满脸懊悔:“王爷,都怪老奴啊!早间锦姨娘做了一盘糕点,那糕点竟有毒,她送往王妃院子,想求得庇护……”
话未说完,谢玉霖已如离弦之箭朝着梦云庭飞奔而去,那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见谢玉霖的身影都快消失了,夏普旺急得大声呼喊:“王爷啊,王妃没事,是依沫那丫头有事啊!”
一旁的尹一听到这话,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如遭雷击。
他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抓住夏普旺的肩膀,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都变了调:“旺叔,你再说一遍?”
夏普旺无奈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尹一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忙松开手,朝着谢玉霖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谢玉霖如一阵狂风般冲进屋门,目光急切地搜寻,当看到扶桑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时。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猛然张开双臂将扶桑紧紧抱在怀中,那悬着的心这才稳稳地落回了原处。
扶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眼中满是疑惑:“泽川,你怎么啦?这般模样,可是发生了何事?”
谢玉霖只是紧紧抱着她,声音里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你没事,没事就好。”
扶桑一听这话,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地噙着泪水,声音带着哭腔:“我是没事,可依沫中毒了,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谢玉霖心疼地看着扶桑,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眼神变得冰冷而决绝:“你放心,意图谋害你的人,本王定不轻饶。”
扶桑微微扬起小脸,眼中满是幽怨:“锦姨娘此前知道自已的恶行败露了,竟丧心病狂地在岚院放了一把火,自已也葬身火海,如今人都化为一捧灰了。”
说着,扶桑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幸好依沫没事,命是救回来了,就是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此时,尹一脚步匆匆地赶到了。他一进屋,便立刻低下头,恭敬地行礼:“王爷,王妃。”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安。
“不必多礼,你看看依沫吧。”谢玉霖抱着扶桑缓缓坐下。
尹一快步走到屏风前,当他的目光落在那躺椅上的人儿身上时,心中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一阵刺痛蔓延开来。
他脚步有些踉跄地走上前,缓缓坐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依沫,可当他看到她满身的银针时,那只手在空中戛然停住。
尹一的眼眶泛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
他哽咽着轻声呼唤:“沫儿,你醒醒啊,我是阿大啊。我回来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求与爱意,在这寂静的屋内回荡,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