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瞪大了双眼,看着陆子兆口中喷出鲜血,那刺目的红色如同在她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一串串晶莹的泪珠顺着她那满是惊恐与绝望的脸庞滑落。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开谢玉霖的束缚,朝着陆子兆的方向扑去。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陆子兆身上,然而,谢玉霖的手却如同铁箍一般,紧紧地箍住她,让她无法挪动分毫。
她那纤细的手腕被勒出了一道道红印,可她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只有陆子兆那痛苦的身影。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就像一只陷入绝境的小兔,眼睁睁地看着猎人的箭射向自已心爱的同伴。
每一丝光芒都在消逝,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她的脸色因过度用力而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可是,无论她如何反抗,谢玉霖的束缚都如恶魔的利爪一般,紧紧地抓住她,让她无法逃脱。
她感觉自已就像一只被蜘蛛网困住的飞蛾,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渐渐地,她感觉自已的意识开始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食着稀薄的雾气,让她感到窒息。
愤怒、委屈、绝望等情绪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她席卷而来,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脆弱的心灵。
那潮水像是要将她淹没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让她无法自拔。眼前的世界变得天旋地转,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诡异而恐怖的画卷。
她的眼前开始黑蒙蒙一片,黑暗如同墨汁般迅速蔓延,将她的视线一点点吞噬。
终于,她双眼一翻,身子一软,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的娇嫩花朵,气晕了过去。
她那柔弱的身躯无力地瘫倒在谢玉霖的怀里,原本充满生机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就像失去了生命的人偶。
谢玉霖见她晕了过去,心中猛地一惊,那原本执拗而疯狂的眼神瞬间被慌乱所取代。
他急忙松开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恐和懊悔。
口中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可是怀中之人毫无反应,脸色苍白得如同冬日里的初雪,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微微泛青,看起来脆弱无比。
陆子兆顾不得身上的伤,强忍着剧痛冲上前去。他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每一次颤抖都带着深深的担忧和恐惧。
他试图唤醒扶桑,声音带着丝丝慌乱:“桑桑,桑桑,醒醒啊。”那声音沙哑而急切。
谢玉霖瞧见这个碍眼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嫉妒,怒声斥道:“滚开。”
他的眼神如鹰爪般锋利,恨不得将陆子兆千刀万剐。他抱紧了扶桑,见她没有反应,心急如焚,忙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出了府门。
陆子兆眼神紧随着谢玉霖的身影,直到他消失不见,陆子兆嘴唇嗫嚅了两下,忽地栽倒在地,心中只余下一片叹息。
尹一看到谢玉霖抱着看似毫无生气的扶桑,原本混沌的脑子陡然惊醒。
他望着谢玉霖抱着人上了马车,还未等谢玉霖吩咐,他就拿起马鞭,用力一挥,马鞭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马车顿时如离弦之箭一般,速度极快地奔驰起来,车轮扬起阵阵尘土。
不消片刻,马车便回到了王府。谢玉霖心急如焚,一脚踹开府门,焦急地喊道:“快去把李大夫请过来。”
他的声音在王府中回荡,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向梦云庭,那急促的脚步显示出他内心的慌乱。
路过的仆人见状,忙纷纷避让,生怕触了霉头。夏管家听到动静,忙指挥着众人各干各的事,维持王府的秩序。
尹一则运起轻功,如一阵疾风般快速地去找李大夫。
谢玉霖抱着扶桑快步向屋内走去,额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眼神中满是懊悔。
他将扶桑轻轻放在床榻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器。然后,他守在她的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
揽月与莲华瞧见了这一幕,心中是止不住的担忧。她们想要上前去看看扶桑的情况,眼神中满是关切。
依沫却拉住了两人,对着她们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两人虽然心急如焚,但也只得按下心思,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
李大夫被尹一扛着一路跑来,他已经被折腾得有些麻木了。一回生二回熟嘛,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甚至还有闲心问一句:“尹一啊,王爷又受伤了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尹一偏头回道:“没有,是王妃晕倒了。”话落,他们就到了院子里。尹一把李大夫放下,李大夫急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走了进去。
“属下参见王爷。”李大夫刚要行礼,便被谢玉霖一把拉过去。“不必多礼,烦请李大夫来给王妃看看。”
谢玉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满是急切。他退至身侧,把位置让了出来,眼神一刻也不离扶桑。
“是是。”李大夫赶忙上前,在床边凳子上小心地放好诊巾,动作十分谨慎。谢玉霖轻轻地把扶桑的手放在诊巾上,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担忧。
李大夫坐在旁边,神色凝重地搭上她的手腕,手指轻按,仔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他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诊断着,周围的一切顿时安静了下来。
良久,他缓缓放下手,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
李大夫恭敬地回禀道:“王妃气血攻心,加之身子本就有些虚弱,虚的地方用珍贵药材细心调养便好,还得让她保持心境平和,切不可再受刺激。但……”他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谢玉霖一听这未尽之言,心里一咯噔,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李大夫但说无妨。”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李大夫看了一眼昏迷的扶桑,又看向谢玉霖,随后又恭敬地回道:“王妃此前曾落水,身子受了寒,伤及了根本,日后子嗣之事,恐怕艰难,但悉心调理,也还是有机会的。”
他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谢玉霖的心上,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