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扶桑与依沫都早早出门去山上采药,曾可找不到上门去拜谢的机会。他颇有些急了,就提着东西蹲守在门前。
申时,扶桑与依沫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家,老远就瞧见屋门前有一男子,她心里一紧,依沫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沫儿姑娘,月儿姑娘。”曾可欣喜地上前两步。
“曾大哥是你呀,找我们有事吗?”扶桑笑着说道。
依沫上前去开门,“曾大哥进来坐坐吧。”
平日里爽朗的男子此时微垂着头,跟着走进院内,步子略显得凌乱了些。
扶桑把东西放下就望见那男子呆呆的样子,“曾大哥,你坐。”
男子这才回过神来,把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在桌子上,“两位姑娘,多亏了那日你们救了我,我……买了些东西,全是感谢你们那日出手相助。”
扶桑目光投向桌子上带着精美包装的东西上,她一看这东西就是花了大价钱的,“没事的,这些东西太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不不不,这点东西,不是,我是说……这些东西比起恩情来不值一提。”
恰好这时陆子兆下学归来了,他听见这些明了了。
“沫儿,月儿,东西就收下吧,好歹是曾大哥的一片心意。”
依沫闻言笑道上去收拾了一番,扶桑拿着东西进屋去了,依沫笑着说:“曾大哥,这天色不早了,待会儿就在咱这吃点吧。”
“好,多谢了。”他有点愣愣道。
依沫去做饭,陆子兆洗完手就去帮忙,扶桑出来看见了就走到曾可身旁坐下。
曾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天:“月儿姑娘,你们三个的感情真好啊。”
扶桑不知怎么回他就对着他笑了笑,曾可的脸咻得微微红起来,把头扭向了一边。
扶桑不明所以,就像个小猫崽一样聚精会神地盯着厨房忙碌的两个身影。
不一会儿饭菜上齐,“妹妹,曾大哥洗洗手吃饭了。”
扶桑跟曾可连忙起身去洗手,“好哦好哦,我肚子都快饿瘪啦。”扶桑洗完手蹦蹦跳跳地坐到座位上。
陆子兆笑笑把饭递给她,曾可望着这一幕,心里一酸,他只径直扒拉自已面前的米饭。
依沫像是觉出了什么苗头,“曾大哥,可是饭菜不合你胃口啊?”
“没有没有,我一时走神了哈哈。”曾可伸手去夹菜憨憨一笑。不一会儿便吃了饭,这顿饭曾可吃的没有滋味儿。
收拾好东西之后,他们围坐在一起,扶桑拿着之前没做好的衣裳继续做着,曾可瞧见了夸赞道:“月儿姑娘好手艺啊。”
“一些针线活而已。”扶桑温婉回道。
曾可此时也还不想走,想再多看扶桑几眼,依沫此时说道:“妹妹,你何时与大哥成婚啊。”
扶桑嘴角微微嗫嚅,面上浮起些烫意来,想说话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陆子兆瞧见了只笑着打岔道:“沫儿,不急的,总归是快了。我先回屋了。”说罢他转身离开,偏过头的瞬间眼眶湿润。
曾可见了,也起身告辞离开了,他想他就远远地看着她幸福就好……
见人走了,依沫想了半晌,轻声问道:“妹妹,你与大哥怎么回事,是闹别扭了吗?”
扶桑轻轻摇摇头:“只不过是过不去我心中这坎儿罢了。”说罢便低下头去不想再言语了。
“妹妹,莫要太过执着于过去了,该是珍惜当下呀。”说完后依沫便继续为她理着线。
扶桑拿过剪刀,剪断线,一件青色男子衣裳便做好了,她抬起来细细瞧,没什么需要修补的了。
依沫见了便忙推搡她:“快去给大哥送过去,看看穿上合不合适。”
扶桑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脸颊烧了起来,完全不受控,她抬手摸了摸,拿着衣裳向陆子兆的房门而去。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陆子兆上前开门:“谁呀?”
低头一看是扶桑,忙把拿到手上的酒瓶藏在身后,退后一步,让出进门的路。
扶桑闻着满屋子的酒味,皱眉道:“子兆哥哥,你喝酒了。”
陆子兆有点心虚的望了望扶桑,大脑一片空白的他点点头。
扶桑把衣服放下,转头就去扶他坐下来。无奈道:“少喝点酒嘛,明日你还要去书塾呢。”
“我把衣服放这啦,明日你醒了试试看。我先走啦。”扶桑拿过他手里的酒瓶放在旁边桌子上。
“别走,桑桑。”陆子兆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他拉住扶桑,扶桑转过身来:“怎么啦?子兆哥哥。”
陆子兆抬起头,眼泪蓄在眼眶里,“桑桑,我不在乎的,我爱的是你本身啊,你就当那是场梦好吗?你那么好,我只想要与你共度余生。”
扶桑望着他盛满情谊的那双只有她的眼眸,她的心触动了,她回抱住陆子兆,“好,我们成婚。”
陆子兆听到她这话,终是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扶桑的衣襟湿润起来。
她合该有个美好的未来的,如今良人在身侧,她不该沉溺于过去的,珍惜当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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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皇宫。
凤栖宫内皇后和谢玉安听着宫人的禀报,眉头深深地蹙起:“他如今是越发糊涂了,竟然去信那些鬼神之说。他翅膀硬了,本宫是管不了了。”
挥了挥手让宫人退下,望见侄女是越看越欢喜,“如今只有玉安让人省心了。”
谢玉安嘴角牵强地笑了笑,心中却止不住地沉了下去。
谢玉霖这几月一直沿着河边找扶桑,势必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架势。
偶然间在一处不知名小村庄凑巧遇到了他们祭祀河神,开坛作法,以祈求来年粮食丰收。
他让人把那道士带来,询问是否能够召回亡魂。那道士说是有这种道法的,他大喜,把那道士迎回王府,又让人大势收有能力的道士入府。
那金銮殿上就此行为弹劾太子多次,太子也不以为然,竟是直接包庇这幼弟,气的那老臣吹胡子瞪眼的。
这几日谢玉霖是直接换上了道服被一众道士围着做法念经。
谢玉安心中只道自已这堂哥算是疯魔了。她如今心中纠结的情绪更甚,面对着贺皇后生出了羞愧,有这愧疚的原因在,她陪着贺皇后也更加真心实意了起来。
她起身为贺皇后揉着头,没一会儿贺皇后便昏昏欲睡的,她小心地退下,回到房间。从妆匣的最底层的暗格里拿出一小块糕点。
她掰开那糕点,从里面扯出一小截丝布。她打开那丝布,拿了一旁的朱砂抹在上面,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把那丝布烧掉。
上面说扶桑与陆子兆不日便成婚了,她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忧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