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兆哥哥。”扶桑双手抬着下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怎么啦?”陆子兆温柔回应她。
“我就是在想,你跟着我跑了,伯父伯母怎么办呢?”她心里开始难过起来。
紧接着埋下头,心里有点难过起来。
“傻丫头,我爹娘如今去逍遥快活啦,没事的。”瞧见她那难过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又好一顿劝慰,这样扶桑才没有那么内疚。
长风五年三月上旬,他们一行人踏上了去青州的路程。
一路风餐露宿,省衣节食,扶桑路上把之前的首饰全都低价出掉,本是要走半月多的路程,因着怕夜长梦多,硬是途中一直换快马,六日时间便到了青州。
城里的房子太贵,况且她们也不想住城里,一来暴露的风险太高,二来租不起,便住在了民风淳朴的海棠村里。
陆子兆便在村里当教书先生来补贴家用,扶桑便去认了草药,上山去采药来卖。
依沫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山,成天舞刀弄枪的她也老实地拿上书本虚心地向扶桑学习,跟着她上山采药去,顺便保护她。
———
长风皇宫。
凤栖宫内皇后娘娘关切地望着谢玉霖,只见他面色虚弱似失了气力一般。
“儿啊,你忘了她吧。这么些日子都过去了,桑桑啊怕是已经去了啊,可怜扶卿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贺皇后放开谢玉霖的手,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泪。
儿子刚死了媳妇,还能怎么办啊,只能这当娘的好好开导啊。
“霖儿啊,这事你可有与扶卿说啊?”
这都什么事啊,那丫头本宫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怎么就这般去了啊,本宫苦命的儿啊。
谢玉霖摇了摇头,没甚心情。
这一连多日,妻子就在自已眼前落水,他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消失。
每每午夜梦回都是她流泪的样子,还有那句救命的呼喊。
“咳咳咳……”他捂住胸口咳嗽起来。
“哎哟,快喝点水。”贺皇后赶忙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给谢玉霖。
“多谢母后。”谢玉霖伸手接过送入口中。
贺皇后心疼的望着自已的幼子,忽地叹了口气。“你这身子可要好好养养啊,前些日子听说你吐血了,走的时候从母后的库房里拿些补品走。”
谢玉霖点点头,应下了。
“这熙朵怎么还没回来,就拿个东西而已这么慢手慢脚的呢。”贺皇后拨弄了会指甲。
“母后,何事啊,你都让儿臣在这等半天了。”谢玉霖不解,不知道自已母后到底要干嘛。
此时宫女端来一些点心上来,贺皇后拿过吃着,示意谢玉霖稍安勿躁。
贺皇后深知,不能让儿子再这样悲痛下去。身为一国之母,她要为儿子的未来着想,为他寻觅一位能温暖他心房、陪伴他走过漫长岁月的女子。
于是,她早早地差熙朵去拿回贵女的画卷,期望能从中为儿子寻得一份新的良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贺皇后都等得快要不耐烦了。半晌后,熙朵才匆匆归来。
只见她满脸愤懑,脚步急促,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那柳贵妃欺人太甚!”
贺皇后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究竟发生了何事?慢慢说来。”
熙朵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已的情绪,说道:“娘娘,奴婢奉命去取画卷,可刚到那儿,就碰上了柳贵妃。
她得知是娘娘要的东西,要为殿下挑选贵女,竟然说三皇子也需要相看,不由分说就把所有卷轴都拿走了。
奴婢百般阻拦,可那柳贵妃仗着陛下这近日来的宠爱,根本不把奴婢放在眼里。
奴婢势单力薄,只拿到了这些,实在无法与之抗衡,这才回来得如此之迟。”说着,熙朵把手中的画卷举起,满脸的愧疚与无奈。
贺皇后听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中的帕子被紧紧攥住。
“这柳贵妃,平日里嚣张跋扈也就罢了,如今竟敢插手本宫的事,简直是无法无天!”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但贺皇后毕竟久居后宫,深知此刻不能冲动行事。她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思索着应对之策。
“熙朵,你先起来。此事本宫自会想法子解决的,那柳贵妃如此张狂,定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近来,柳家嫡次子与岭南俞家结亲了,怪不得她跟个跳梁小丑一样蹦跶,罢了,暂且忍她一时。
贺皇后敛了敛心神,让自已放松下来。
“霖儿,你来看看这些画卷,可有中意之人。”
贺皇后对着站着的熙朵招了招手,熙朵上道地把画卷轻轻地摊开在谢玉霖的面前。
“母后这是做甚,儿臣不看这些女的,都是些庸脂俗粉罢了。”谢玉霖望着这些人,又想到了扶桑的泪眼。
他捂着胸口艰难道:“母后有心了,只是儿臣实在是没这心思。儿臣相信桑桑她还活着。”
贺皇后叹了口气,“霖儿啊,母后知你如今是放不下,但更应该往前看啊。母后看你这样心一揪一揪地疼啊,你就听母后的吧。”
“母后以后莫要再为儿子烦心这事了,儿子心意已绝。”谢玉霖一生气直接撇过头,侧过身子去了。
“罢了罢了,你走吧,母后不说了。”贺皇后一脸无奈地望着谢玉霖,只觉一阵头疼。
“尹一,进来把你主子带走。熙朵,你去库房里把那百年人参拿给王爷。”贺皇后伸手抚了抚额。
“是。奴婢这就去办。”熙朵行礼躬身退下去了。
“儿臣告退了。”谢玉霖行礼道,贺皇后挥了挥手。
罢了,儿子刚死了女人,做娘的也不能这么急着给他添新人,他心里肯定不好受,等他想开了就好了。
“罢了,本宫年纪大了,懒得操心你们的事。”说罢她开心地拿起面前的糕点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