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满城盛装。已入了春,天气舒适乍暖还羞,到处是花红柳绿,一片盎然。
扶桑待在霖王府也快一月,不知不觉间,整个二月就快过去了。
“该死的!”杨莹心中咒骂着,面色阴沉。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眼神充满了怨恨和不甘。“王爷把这小妮子守得也太好了,我根本无法接近她。”她一边抱怨着,一边站在梦云庭转角回廊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紧闭的大门。
她的心情如同暴风雨中的海浪一般汹涌澎湃,内心的嫉妒和不满如火焰般燃烧着。“我已经给那位高小姐送信了,可她为什么还不回复我呢?难道她不想除掉这个狐狸精吗?真是个蠢货!”杨莹气愤地自言自语道,心中对高小姐的愚蠢感到十分恼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但心中的焦虑却愈发强烈。“如果这狐狸精真的当上了王妃,那我还有什么出头之日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杨莹深知,一旦她成为王妃,就王爷这喜爱的劲头,眼里很难有其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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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仰承皇太后慈谕大理寺卿嫡女扶氏,恪恭持顺,升序用光以纶。秉性端淑,持恭淑慎。温香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酝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静凛夙宵之节。兹指婚霖王正妃,责有司择吉日完婚。钦此。”御前总管高声道。
“臣谢主隆恩。”扶大人连忙跪地磕头接旨。
“老刘啊,送送公公。”一旁的刘管家闻言,赶忙走上前,与那位前来传旨的公公并肩而行。只见刘管家悄悄地将手伸进自已的口袋里,摸索着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荷包,然后不动声色地递给了这位公公。那公公见状,立刻伸出手去,毫不犹豫地接过这个荷包,并顺手掂量了一下它的重量。紧接着,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大人是个有福气的,咱家就先回了,不用送了。”公公得意洋洋地甩了甩手中的拂尘,随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背影。
待那公公走后,扶大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愁容和悲伤。他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我的儿啊……”话音未落,他便伸手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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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云庭。
“王妃,现在虽说是开春了,但天气还是寒凉,您进屋去吧。”尹六望着她,眼里闪过担忧。
她仰靠在躺椅上,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顺滑如瀑,肌肤莹润如玉,光洁细腻,两只眼睛宛若秋水,含着淡淡的忧伤。
“左右我也只有这点天地了,六六不必担心我,我心里有数的。”话落一滴泪无声息地滑落。
尹六何其敏锐,她身为铁卫只不过瞬间便注意到了,她望着那滴泪落在地上融为一体,不见踪影,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来安慰眼前脆弱的女子,却又无从开口。
她,不就在监视着扶桑嘛。她只低下了头,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措,第一次生出了愧疚的情绪。内疚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她想,要是让她与尹一分离估计也会是这样吧。情之一事真是让人肝肠寸断啊。
她轻轻地走进长廊处与莲华站在一处。莲华见了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最终瞪了她两眼。
“你来干什么,我可不想跟你站一起。”说完离她两步远。
天杀的没天理了,看着你就烦,还跑跟前碍眼,服了都。要是眼神可以杀人,莲华起码杀了尹六不下于十次。
“我听说,王妃与那陆世子情投意合。”尹六望着莲华轻声地说道。
莲华伸手跳过去捂住尹六的嘴巴:“哦哟,祖宗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你还不懂。”
她放下手,扭头看了看周围:“哎哟吓死人,幸好没人。”松懈下来拍了拍胸脯。
“你放心,周围没人的,我只不过就是好奇一下,我没有恶意的。”尹六望着她真诚道。
莲华看着她真诚的眼神,顿了顿,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小姐与那人是已经在议亲了,就差那人把娉礼送上交换生辰八字定日子了,谁曾想当时我家老爷出了事啊。这不得已就去了庄子上。”莲华又是叹了一口气,擦了擦眼睛。
尹六望着莲华为自家小姐难过的情形,心里也开始闷闷地。
她转身朝着屋顶飞去,朝着尹一招了招手。
“老六找我什么事啊?”尹一嬉皮笑脸地望着自已心爱的女子,眼神里是藏起的爱意。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我就是来找你坐坐而已。”尹六望着男子,心一瞬间就安定下来了。她与他并排坐下,她想她也接受不了,可是接受不了那又能怎么办呢?
经此,陆侯爷已经向圣上赋闲,带着一家老小回了颍南老家了。估计终身不会回京城这带了。陆世子,以后再也在上京见不到了……
她与尹一道别回到了扶桑的跟前,跟莲华一样拿过旁边的小扇为她遮着细碎的阳光。她已然睡下,望着女子眼下的乌青,她想,恐怕她一日也未曾睡过好觉。
两刻钟过后,女子的眼皮微微颤动,睁开了眼睛。莲华倒过一杯热茶给她,“小姐,润润喉。”扶桑笑着接过。
喝了两口她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拿过放于上面的话本细细地读着。
尹六望着她恬静的侧颜,她鬼使神差地突然脱口而出:“你恨吗?”
扶桑听到猛得顿住,眼里控制不住地溢出泪水,悲伤的情绪扑面而来,她嘴唇嗫嚅了几下,终是未曾说出口。
泪水滴落在书页上渐渐晕开。见此,莲华直接一把推走尹六:“你赶紧走远点,徒惹我家小姐伤心,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尹六低着头,任由莲华推着她到一旁。
如何不恨呢?我如今没有自由,没有一点尊严地跟个玩意儿似的被关在这一小院中,哪天不得卖乖讨好?他不顺心就拿我在意的人开涮。
况且我不爱他,我如今已是配不上子兆哥哥,我虚得逃出去,隐姓埋名,寻一庵不如就此青灯古佛罢了。
思及此,她擦干眼泪,眼里终是燃起了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