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关建国将手中吃得干干净净的空碗放下,恨声道:“你问关招妹,他干的好事!”
关耀祖扒下最后几口饭,咽下后,目光落到关招妹身上,奇道:“怎么了?”
现在关邦儒不在,关建国年龄大了,关耀祖作为家里唯一的青壮年女士,只好接过一家之主的重担,开始当判官。
关阎果果放下碗筷,伸手偷偷捅了捅关招妹的后腰,低声道:“还不快给妈妈还有耀祖道歉!”
关阎果果的小动作都映入关耀祖的眼里,见他神色凝重,声音急切,本来不甚在意甚至有些轻慢的她也严肃起来。
姥姥关建国是在旧年代成长起来的,因此很多事情,虽是好心,但在被女男平等理念浸润了十二年的关耀祖看来,还是过于保守了。
本来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但看关阎果果也如此紧张,关耀祖不由得坐直了身体:“到底怎么了?”
关招妹被关阎果果的手指戳得后腰都痛了起来,他端着饭碗躲避着小爹的一指禅,一边默默扒饭,一声不吭。
关耀祖看着狭小的厨房过道发生的这一切,还有关招妹脸上的倔强神色,关耀祖摇了摇头。
她这个哥哥,还是太倔强了一些。
关建国本来一直沉默,见关招妹还不过来认错,不由发起火来:“关招妹!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和你妹都在这等着,你还敢在那装聋作哑?
真以为你去面试个奶茶店的工作就了不起了?你都快三十了,现实一点吧!”
关耀祖一愣,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关耀祖看向她那哥哥:“你要出去工作?”
关招妹自从22岁大学毕业后短暂地工作了一年,但很快就离职了,问他原因也不说,几个月后也去面试过几家,但一直没找到满意的。
后来他就一直待在家里,帮着关阎果果分担些家务。
关家养得起一个男儿,也不求他能在事业上做出什么成就,倒也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年。
直到关招妹二十五岁之后。
男人二十五岁,身体质量还有青子质量都在走下坡路,二十五岁要是没赘出去,那越往后,就越难有女人看上。
家里就开始着急了,给关招妹安排了许多相亲。刚开始关招妹还会乖乖地听话,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开始有对抗情绪了。
听到关耀祖的话,关招妹这才将手中的碗筷放在灶台上,轻轻点了点头。
关耀祖挑眉,噗嗤一笑:“你?奶茶店?”
关招妹的脸色顿时黑了。
他还以为他的妹妹能够理解他,但没想到,她们都是一样的......
关耀祖摇了摇头:“哥哥,奶茶店打工能挣多少钱?一个月的工资连我们家一天入账的零头都没有。别去啦,好好在家歇着不好吗?”
关建国在旁边冷声道:“就是!丢人现眼!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人家赘了!而不是去打零工!
“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多大了,有老板愿意要你吗?!”
关耀祖在旁边点了点头。
虽然姥姥平时说的话,关耀祖不是句句都认同,但这一段话,她觉得确实说的在理。
关招妹靠着关家背景,现在相亲的对象都是一些还算有钱的女人,他赘过去不算吃亏。
他就该趁现在赶紧抓住一个女人把婚结了,然后好好伺候老婆孩子,平静过完一生,而不是异想天开的去奶茶店打工。
关阎果果将呆立在厨房的关招妹拉出来,拉到关耀祖和关建国的旁边站好。
关阎果果也语重心长对关招妹道:“孩子,不是小爹说你,你去奶茶店打工多辛苦啊,好好在家享福不好吗?”
关招妹要是去打工了,家里的大部分家务不都落在他关阎果果头上?他才不愿意呢!
关招妹沉默,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关建国严厉地骂声和关阎果果劝慰不断在饭厅响起,关耀祖坐在座位上,望着她这个哥哥。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呢?
之前在家不都待得好好的吗?
随着两人的言语越来越犀利和直接,关招妹原本默默伫立的身体渐渐颤抖了起来,垂在两侧的手掌也渐渐握成了拳。
终于,关招妹抬起头大喊一声:“够了!别说了!”
关招妹的目光充满愤恨,他眼神扫过饭厅中除他之外的三人,短暂地在关耀祖身上停留几秒,随即扭头走回杂物间。
随着杂物间木门“嘭”地一声巨响,饭厅陷入片刻的安静。
她们都被关招妹脸上的恨意惊讶到,半晌没有人说话。
还是关建国老江湖,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将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就是关家对他太好了!一个赔钱货还敢这么说话!”
关建国恨声道:“冻结他的银行卡,谁也别帮他!”
杂物间被称杂物间,因为根本没有作为卧室该有隔音和保暖功能。
关建国说的话明显被关招妹听了去,只见原本紧闭的杂物间门突然打开,关招妹出现在门口。
他神情冷漠疏离,眼眸中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虚伪,让人不由感到阵阵寒意。
关建国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陌生和恐惧,随即恼怒的情绪仿佛火苗被点燃,在心中迅速升腾:“还敢瞪我,看我不打死你!”
关建国颤巍巍站起来,就要往关招妹的方向而去,但就在这时,关招妹再次将门狠狠摔上。
关耀果果和关耀祖连忙扶住关建国,连声劝她不要气坏了身子。
关建国的胸膛迅速起伏着,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不只是姥姥关建国,关耀祖也被关招妹那眼神吓了一下。
那样瘦削的身体下,竟然藏着这样惊人的气势。
劝好关建国后,关耀祖回到了自已卧室,经过刚才的吵闹,上了一天班的她觉得有些疲惫。
卧室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浴缸。她脱光衣服简单冲洗了一下,便将浴缸里放满热水,让自已身体沉入热水中。
浴室雾气氤氲,水汽缭绕间,一切都被温柔地包裹;水珠沿着瓷砖滑落,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她闭上眼睛,身体各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意识也逐渐飘忽远去。
就在一片静谧中,浴室的门,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