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清？向清清！”
老师连续叫了好几声，当事人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眼神茫然地盯着手机屏幕，直到旁边的同学推了他一把，他才清醒过来。
向清清扭头环顾四周，发现全班同学和老师都看着自已。
这一节课是大一学年中难得的专业课，周围都是同班同学，面前的老师也是年级的专业老师，但向清清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向清清猛地站起来，口中喃喃着“抱歉”，捧着手机跌跌撞撞从教室里冲了出去。
十万......
十万？
十万！
他现在身上连一百块都没有，卡里也只有姐姐留下的一千多，这让他从哪里找十万块钱？
向清清跑到男厕所最里面的隔间，手指颤抖着打了几个字，给运营发过去：
【为什么解约要十万？我在你手下这一个月连一千都没有赚到！】
运营很快回复：【你也可以选择到期解约】
可等到期要两年！
关耀祖和她身后的星耀娱乐，怎么可能愿意等他这样一个主播两年？！
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打字问道：【如果两年后解约，会涉及到违约金吗？】
现在解约违约金十万，他不相信两年后她们会这么轻松地放过他。
运营回复：【合约两年内未给公会赚到十万，根据情况不同赔偿二到五万】
向清清眼前一阵阵发黑。
隔壁隔间的哗啦啦冲水声响起，又渐渐停息。
厕所陷入一片寂静，静到向清清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已耳边响起如警报声般的耳鸣。
当初他到底签的是合约，还是卖身契？！
他突然想到当初即将签约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网友曾经发私信警告他不要慎重。
他看那网友既没有头像，ID也是随机数字，一看就是刚创建的新账号，因此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谁发错了或者是恶作剧。
但他还是把这句话一直记在了心里。
他默默观察这个运营：她看起来很忙，但偶尔也会点拨他几句；她手下有十几个运营，公会也是行业内的中层......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他渐渐放宽了心，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等着他！
向清清怒不可遏：【你这是诈骗，我要报警！】
这一次，运营没有立刻回复。
向清清以为是自已的威胁起了作用，但很快她发来一个【微笑】的emoji表情。
随即，一段话出现在屏幕里，如一盆凉水，将他身心都浇得透透的：
【违约金这些都在合同里面写得清清楚楚，当初也是你自愿签的合同。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主播了，想去报警你就去，法院我们也奉陪！】
合同？
那合同有几十页，当时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愿意接收他的运营，根本没有细看！
他签之前也问了她，有没有关于赔偿或者违约金的条款，他记得她当时说的是：“我们和主播是互利共赢的关系，只要好好干，不会有这些问题的。”
向清清踉踉跄跄地从厕所隔间里面冲了出来，朝学校外跑去。
合同放在家里，他要找出来好好看看！
关耀祖回忆了一下昨天面试的主播，看着资料选了一个她觉得还不错的，又处理了一些杂事，很快，就到了午休时间。
她现在还没收到向清清的回复，不过她并不着急。
她想签向清清，只是为了验证自已的想法。
但她不止一个想法，她也不是只有向清清这一个主播才能验证想法。
姚东辉出现在她工位前，对着关耀祖道：“走，一起吃饭？”
关耀祖点头笑着将电脑关闭。
姚东辉的目光落在关耀祖旁边的乔冬冬身上，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随即道：“你是昨晚的......”
乔冬冬脸一红，偷偷往周围看了一眼，赶忙点了点头。
他可不想让别的同事知道自已昨晚去酒吧借酒消愁了，真是丢人！
看着姚东辉俊朗的脸，乔冬冬有些不好意思。
他昨天睡得晚，今早起来脸色很差，但为了不迟到就没化妆，但没想到竟然会被姚东辉这样的帅姐看见。
姚东辉对着乔冬冬清朗一笑：“一起吃饭去吧？”
乔冬冬眨了眨眼睛，他没料到公司的大主播一点架子都没有，竟然邀请他这么一个姿色平平男人吃午饭。
乔冬冬欣喜地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用手指摸了摸自已连素颜霜都没有涂抹的脸颊，有些羞愧道：
“谢谢辉姐，但是......嗯，我还没做完手里的工作......对，还有好多工作没做，你们去吃吧，不用管我。”
他都没化妆，怎么敢和大主播一起去外面吃饭。
要是被姚东辉的粉丝拍下来和自已坐在一起，不仅会影响姚东辉在粉丝心里的形象，他自已更会被网友嘲讽为丑男人巴结帅姐想上位。
听到这结结巴巴的拒绝，姚东辉笑了笑并不在意，随后和关耀祖前后走出了办公室。
她们打算去吃公司的食堂。
刚打好饭在桌前坐下，关耀祖就收到了皮衣男叶亭亭的消息：【在哪？开车载我去吃饭。】
关耀祖透过这文字都能想象到叶亭亭打字时面无表情的脸。
她快速打几个字回复：【没空。我们在公司食堂，靠近窗这里，要不要来？】
叶亭亭很快又发来几条消息，关耀祖瞥了一眼，懒得回复，直接将手机屏幕朝下放在桌上，与姚东辉聊天吃饭。
十分钟后，身后传来跟鞋敲在食堂地面上“咔嗒”声。
声音越来越近，是朝着关耀祖而来的。
一个身影出现在她们桌旁。
叶亭亭面色不善地看向关耀祖：“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关耀祖从餐盘中抬起头，口中啃着排骨，理直气壮道：“我回了啊！”
她不是说她没空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