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鹭低估了那光环的威力,其实早在众人齐聚之时,男女主光环加上众男配女配的光环就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她以为自已挺得住,强忍着那光环的威压与沈鸾据理力争,谁成想最后直接承受不住光环威压,晕了过去。
还好在晕过去之前,把事情讲了个明白,否则别人该以为她理亏装晕了呢。
她昏迷了整整两日一夜才醒过来。
醒来后就知道雍都近日有两个不大不小的传闻与她相关。
其一,忠勇侯夫人眼皮子很浅,竟侵占失祜侄女、沈家大房沈三小姐亡母的嫁妆。
其二,被侵占嫁妆的即沈三小姐气性太大,因嫁妆一事太过气愤,竟被气晕了过去。
沈鹭:“……”
没错,沈鹭晕过去后,宁德长公主立马差人请了御医来,诊断出的结论是,沈鹭是气急攻心晕过去的。
当时被光环气场压迫,沈鹭只觉胸闷气短,过后才知道这感觉是人生气到一定程度后的感受……
她控制住了自已的理智,生理反应却在跟着光环走。
沈老夫人、沈三婶及镇国公府等人忙着关心沈鹭的安危,一时也未注意到流言传闻。
等沈鹭醒过来,才发现事情的走向很是诡异。
她与沈鸾争论许久,又是亲事,又是美男计的,仅在最后提了句嫁妆的事。
然而现在的传言中,完全没有沈鸾、沈颂川、邬子安等人的身影。
光环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只有沈鹭与沈王氏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哦,还有燕草。
事情被沈老夫人知道的第一时间,就差人扭送了燕草和她兄嫂、老子娘一大家子发卖了出去。
第二件事便关了沈鸾与侯夫人沈王氏的禁闭,差人去喊沈南平,又请了镇国公世子、沈鹭她大舅顾勤光夫妇过来。
顾琴光夫妇与听到消息匆匆赶回侯府的沈南平刚好在忠勇侯府门口碰头,面色冷然地招呼一声,便一起去了沈老夫人的寿安堂。
进门的时候,沈老夫人正端坐于正堂之上,闭目养神,手里一串十八子的佛珠不紧不慢转着。
神情看似平静,眉宇间的褶皱和紧抿的唇角却透露出主人的不悦。
沈南平与顾勤光夫妇上前见礼:
“母亲!”
“沈老夫人安好!”
沈老夫人睁眼,只当没看见沈南平,起身便欲搀扶顾琴光夫妇,只留沈南平在那里不尴不尬地弯着腰。
待顾琴光夫妇在右下首坐稳,沈老夫人眼角睨了沈南平一眼,哼了一声:“你也坐吧!”
沈南平起身却先向顾琴光夫妇弯腰赔罪:“顾兄,事情的来龙去脉弟弟已经都清楚了。
此番都怪弟弟内帏不修,才出了这种事情,我这当叔叔的对不起大哥大嫂、章哥儿鹭姐儿,也对不住镇国公府!
此时我定要给鹭姐儿、给镇国公府一个交代。”
顾勤光面色不好看,只道:“只盼你说到做到!否则,我们镇国公府定要讨个说法!”
沈南平再次拱手,才一脸愧色地在沈老夫人左下首坐稳。
沈老夫人也对着顾勤光赔不是:“这件事,第一个要问罪的是老二家的,她错在利欲熏心,贪得无厌,然老身也推不了一个失察之责。
令妹嫁妆之事,老身早已发现有些不妥,却没有深究,选择息事宁人,以老身的库房去填补鹭姐儿的损失。
结果却引得老二家的越发嚣张不知收敛……如今,必定要将事情掰扯清楚,再不能让她错上加错,今日便请了你二人来做个见证。
来人,把王大押上来!”
管家沈忠沉声应是,便对着外面道:“带上来吧!”
他脸上带着快意的神情,他一个跟着侯府主子姓的管家,这几年却被夫人陪嫁来的外姓管家压制得死死的。
他听从父亲沈福的叮嘱,隐忍多年,只暗暗收集王大帮着侯夫人做的那些腌臜事的证据,可算要翻身了!
话音刚落,几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便押着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进来跪在地上。
此人正是王大,侯夫人沈王氏的陪嫁管事、侯府近十年来的管家。
堵着嘴的抹布被人拽出来,王大张嘴便喊:“侯爷,奴才冤枉……”
沈南平面无表情看他一眼,直接冲拿着抹布的仆妇吩咐:“重新堵上!”
蠢货一个,都到这地步了,不赶紧认罪认罚竟还想着狡辩。
又对着沈忠道:“你直接把查出来的说清楚吧,王大一会直接送到官府。”
沈忠领命,抽出袖袋里的单子声音平稳:
“景平某年月日,王大在……从大夫人私库……古籍一箱、古画五卷……印章两个……”
“景平某年月日,王大在……头面三副、玉镯若干……”
“……”
该说不说,沈忠不愧是最受沈老侯爷重视的沈福管家的儿子,虽近几年被王大排挤打压,在侯府却仍然有着不小的关系网络。
王大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被他摸得一清二楚。
沈忠将最后一条罪证念出来:
“另,景平二十四年八月初八,王大发作大房姚二五一家,将其发卖了出去……”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景平二十四年,多事多事之秋。
三月初十,理王出征乌兹国,忠勇侯世子、都督同知沈东泰同往。
五月二十七,理王大胜而归,乌兹国俯首称臣。
六月二十四,理王触怒圣上,罚俸一年,思过一月。
七月二十,理王逼宫,失败后被圣人所厌,封戾王,圈禁于原理王府。
八月初一,理王一家畏罪自尽。
而在理王一家自尽的前夕,七月三十,沈鹭母亲携长子沈颂章去京外清远寺祈福归来,沈东泰前去接应,路遇歹人,一家三口于城外二十里之地蒙难。
沈家大房只余一个因发烧未能陪母亲同往的三岁独苗沈鹭。
八月初三,忠勇侯府大房一家三口出殡。
大房姚二五一家并不是什么得主人倚重的奴仆,却也叫的出名字,却在大房主子头七都未过的时候,被二房的管家发落了去。
沈老夫人微垂的眼眸悠忽之间抬起,一掌拍在旁边的金丝楠凭几之上,冰冷的目光直射委顿在地的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