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赛场上的大比武悬念寥寥,本人参与的环节为跪姿两百米精准射击。赛事前沿,去年射击冠军、六团的刘一元连长已登场,我则安排于终场压轴。得益于我团长的严密保密,其他团队对我这位选手一无所知。
目睹刘一元连长以标准典范动作连贯举枪、瞄准、射击,“啪!啪!啪!”五声枪响过后。报靶员挥动红旗:“四十六环!”此乃我登场前全场最高成绩,众人皆认定冠军非他莫属。
刘连长归队之际,我忍不住恭维:“射击精准非凡。”刘连长瞥我一眼,语气坚定:“勤练数载,汝亦可望其项背。”我暗自嗤之以鼻,未及反驳,即被靶场巡视官喝令:“沈辣,出列!履行射击使命!”
我紧握步枪,目光如炬锁定靶心,射击完毕,五声寂静后,报靶员片刻沉默,仿佛是惯例使然。在靶场官员的催促下,他才迟疑地报出:“五十环!”
队列后方顿时哗然,成绩上达主席台,隐约引发一阵轰动。果不其然,台上走下一行人,领头的身影熟悉至极,我团长如影随形,中将之衔,赫然是军区副司令!
靶子被报靶员扛来,副司令亲自审视,之后悄声与团长交谈。数语之后,团长的笑容转瞬变为苦笑。我侧耳倾听,隐约捕捉到“枪枪十环”“人才浪费”等言辞。
终至副司令面向我,言辞严肃而崇敬:“沈辣,射击技艺非凡,勉励部队效力。”瞥见我列兵军衔,眉心微蹙,质疑道:“未晋士官?”团长赶忙解释:“新兵尚不足晋升年限。”
特例破除,副司令裁断:“先擢升士官,随后直送军校。”我心中狂喜,沈家魔咒终被破除。岂料,副司令果断否定:“不,沈某实战天赋卓越,军校指挥非其所长,不宜浪费。”
心绪未定,队列中一少将挺身而出:“不如遣其至我处。门槛高严,既可发挥其长,又能合理晋升。”我瞥见,少将面带微笑与副司令交谈。
“不可。”副司令断然拒绝,正视少将:“非我军区所属,岂可擅捡便宜?”少将淡然一笑:“郑司令,贵姓未知,但我来此旨在选贤举能。再者,闻君正筹组直属特务营,愿遣精英助君,培训半月。”
老中将目光深邃,凝神良久,审慎评估着交易的得失。郑副司令背后,低语声起,他听后笑容可掬,旋即对少将断言:“闻悉九月将有兵士退伍,不必急于离去,留下为我军区效力两年。届时晋升两级,转业之际亦得实惠。君意如何?”
少将淡然一笑,毫无迟疑:“一切听从郑司令安排。”“何须客气?此乃双赢之举,双赢,哈!”郑副司令显是占据了优势。
我旁观无声,目睹自已易手。射击赛事乃比武终章,少将似惧郑副司令反悔,未经颁奖即匆匆携我离去。补充一句,当日我射击成绩遭取消,刘一元连长再度荣膺射击冠军。颁奖之际,刘连长以中暑为由,未上台领奖。
离场后,我直被送至机场。因走得急迫,私人物品遗落团部,虽不值巨金,再购却添繁琐。欲请假归去,随行中校却坚决制止:“勿念旧物,后必有所补偿。”
五小时后,专机平稳降落于首都机场。步出舱门,便见三辆挂军牌的越野车严阵以待。“随我同行。”少将语气坚定地轻拍我肩。
此行途中,少将军事通讯不绝于耳(专属军用波段,不受民用干扰,飞行中亦可用),随行人员各司其职,我难觅插话之机。此乃少将首次与我交谈。
四小时飞驰后,我已辨不清方位,疑是出了首都,甚至可能踏入河北境内。直至深夜十一时,车辆驶入一座军事基地。简餐之后,我在朦胧中入住营房,一夜安眠。
次晨觉醒,我置身于一间严肃的办公室。此办公室的主人,乃昨日本团少将之隶属于中校。在发言之前,中校先行出示一封信封,郑重宣布:“此五千元,为汝遗落原军区私人物品之赔偿。”
五千之数,令我内心一震。手握信封之际,双手不禁微颤。此非因我之脆弱,实乃我生平未尝接触如此巨额之钱财。入伍未久,每月津贴仅数百,尚不足以自给。昔日春节,祖父赐予之百元压岁钱,于我眼中已属巨额(然数日之后,仍需缴还于母)。
自随三叔以来,虽其身为副营长,月津贴亦寥寥无几,且须分出一半赡养故乡之祖父。三叔之积蓄,随意放置于抽屉之中,告我需用则取。然日常所需无几,除偶尔加餐之外,唯购衣鞋等物。三叔身着武警制服,久已习惯,鲜少更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