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两小时有余,出口依旧渺无踪影。孙胖子率先崩溃,自陷洞中已数小时,不仅空腹缺水,还肩负搬运重物之劳。体力已几近耗竭。
“郝头、丘主任,暂停!”孙胖子不容分说,边喘息边褪去上衣,袒胸露背坐地,抱怨连连:“这条路多半是个死胡同,简直是体力活埋葬所。”
郝文明与丘不老交换了一下眼色,郝文明简洁下令:“休整十分钟,再续前行。”短暂休息,虽仅有十分钟,亦聊胜于无。
我盘膝对坐孙胖子,其喋喋不休,我终不耐烦,轻触其臂:“大圣,休矣!胡言乱语何时休?此路是你所选,若真绝境,我们变鬼亦寻你算账。”
我言一出,孙胖子顿时收敛,虽仍喋喋,却声弱了许多:“也许……并非绝路……辣子,视力如何?身后是否亮光可见?”他手指我身后。
“休得投机,孙胖子!我们五人,十目所视,岂无亮光不见?”我话音未落,却见破军、郝文明、丘不老三人目光突变,齐刷刷锁定我身后方向。
究竟何物?我回顾四周,只见漆黑一片,未见半点光芒。
“你们吓我一—”话音未落,眼前忽现一丝亮光。瞬间即逝,黑暗再次笼罩。幻觉?我揉揉眼,再次审视浓夜。
乌漆麻黑的,果然是错觉。呼吸未定,眼前又是光芒一闪。非幻觉,这光闪烁无常,无规律可言。
孙胖子目光锐利,转过头对郝文明断言:“郝头,前方有异光。”
“看见了,谢了。”郝文明冷瞥一眼,补上一句:“我的视力没问题。”
他的视力不仅无恙,眼皮还不住地跳动,盯着那幽灵般的光点。这是他思考难题时的习惯,我甚至担心,若连遇棘手问题,郝文明如此眨眼,是否会诱发面部神经失控。
破军趋前,对郝文明道:“郝头,这光忽明忽暗,不像自然光。”
“嗯。”郝文明应声,随后急问:“老丘,你去哪?”他话音刚落,丘不老已朝光源迈进:“我去探个究竟。”丘不老素来行动为先,言语次之。
郝文明叹气之余,疾步前行,携手丘不老直奔光芒闪烁处。破军紧随其后,对我和孙胖子眉目传情,示意跟进。
两位主任冲锋在前,我们三人稳扎稳打(实则草木皆兵,随时准备开溜)。行进间,四五百米的路程悄然无声,诡异的是,光芒不再闪现。湿度上升,四周渐生滑腻。
行至三四百米,忽隐忽现的光点重燃,节奏更疾,瞬间亮堂一片。
一百五六十米外,洞口赫然出现,光芒即源于此。
丘、郝二人行动愈发谨慎,紧贴墙面,缓缓逼近。郝文明一边跟随,一边手势示意我们止步。
两位主任在洞口探头探脑,终于,丘不老不耐一挥手,未待回应,已闪入洞中。
郝文明目送其背影,一脸不甘而又无奈,暗骂几声,亦小心翼翼跟进。
目睹主任们消失,我向破军低语:“如何是好,是否跟进?”
破军,民调局资深干将,见多识广,此刻冷眼旁观:“暂且在此稍候,若有异状,我们盲目介入只会添乱。若无险情,郝头自然会示意我们入内。”
孙胖子擅长浇冷水,他无奈叹道:“别瞪我,我只是假设一下,人生变幻莫测,未知总在一瞬间。”
我严词回应:“那就留你在此陪伴他们。”
孙胖子一脸无辜:“辣子,何必如此?我都说了是假设。世事无常,保险公司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
破军轻蔑一笑:“大圣,你模仿郝头倒是有模有样,难道你曾经涉足保险业?”
话音未落,郝文明的声音便从洞口传来:“内部安全,全体撤离!”我们三人一愣,以为还能多喘口气,却未料他们迅速掌控了局势。
尽管困惑,我们却不能迟疑,紧随破军步出洞口。
这是何解?难道我们已踏足地表?仰望星空,无数星辰熠熠生辉,而对岸则是一望无际的澄澈湖水。先前所见的光芒,原来是这些星辰,在湖面涟漪的反射下传入洞穴。
我脑筋急转,这一路明明深入地下,怎料又重返地面。然而,地面 itself 亦异乎寻常。
脚下是粘稠的泥土,非沙漠中的沙粒,一触即逝。更让人费解的是眼前这片湖水,巴丹吉林沙漠中怎可能有如此规模的湖泊?莫非我们真的遭遇了“九死一生局”,被送至他乡?
正当我思绪纷飞之际,耳边忽闻孙胖子爆发的狂笑:“终于破土而出了!哈哈哈……”我看着他痴狂的神态,不禁哑然失笑。这家伙的体型,简直可与捷克斯洛伐克的那只胖鼹鼠媲美。
“别胡说,谁说我们出来了?”郝文明站在湖边,目光紧锁孙胖子。
孙胖子一时语塞,又望向天空:“郝头,这满天星辰,难道不是地面?”
郝文明面不改色:“你再细看。”
我随之一瞥,恍然大悟。满天繁星,唯独不见月亮!
孙胖子仰望苍穹,但破军早已洞察先机,语气沉重:“大圣,身处地底,所见星辰不过是幻觉。”
“不可能!”孙胖子反驳,情绪激动,“星光闪烁,焉能造假?”
破军冷静分析:“莫非是发光宝石,如夜明珠之流。你可曾见月与云?”
孙胖子环顾天空,意外地语气中不带失望,反而透着新奇,我旁观之下,注意到他眼中闪现的独特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