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呼,纪清舟从剑上掉了下去。
桑白反应迅速,御剑俯冲而下,一把将让揽入怀中,重新站回剑上。
不过这次纪清舟站在了前面。
纪清舟抓紧桑白护着他的胳膊,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很感激桑白似的,道:“谢谢白木兄又救了我一次。”
只是看向前面的目光却是满满的冷漠与算计。
喜欢他啊,那就一直喜欢下去吧。
身体微微向后靠去,纪清舟像是脱力一般半边身子依靠在桑白胸口。
“抱歉,刚刚有点被吓到了,可以靠一下吗?”
桑白低头瞄了眼纪清舟,转念便猜到了他的心思。
注意是这手段也太低级了,桑白想看不出来都难。
但他能怎么办,只能“宠”了呗。
桑白声音含笑,“你靠吧。”
接下来的路程里,桑白一边御剑一边护着纪清舟不让他再出现掉下去的情况。
纪清舟也不再动作,安分下来。
为了尽快找到双生花,桑白没有停歇,直接带人去了月寒之地。
这里常年冰雪覆盖不见太阳。
是最有可能孕育出双生花的地方。
月寒之地属于无人地带,是修真界与魔界的分隔之地。
两人刚一踏入此地,寒气扑面而来,桑白迅速用灵力将两人包裹,阻隔了寒气的入侵。
在白茫茫的一片大地上,两人的身影渺小极了。
因为是无人之地,魔族也常常在这里活动。
桑白带着纪清舟在雪地上行走。
因为御剑的风险太大,不但受寒风影响,还极易被其他人发现。
双生花即将诞世知道的人极少,桑白也从记忆里得知,故而还是低调着来为好。
雪中行走是非常不容易的,在第三次把纪清舟从摔倒的半路捞回来之后,桑白干脆胳膊穿过他的腰间,扶着他的腿一用力把人背在自已背上。
顺手颠了下,把人调整到最合适的位置。
纪清舟只觉眼前一花,然后就趴在了那人的背上。
桑白的脊背略显瘦削,并不宽广,但却稳稳地背起了纪清舟,纪清舟趴在上面,竟在这冰天雪地中感受到了一丝安全感。
在他的记忆中,这样亲密的行为就连疯秀才都不曾为他做过。
纪清舟的手环过桑白的颈间,以少年人的身量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无尽的白雪让世界都安静下来,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纪清舟问:“白木,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纪清舟突然想知道,会不会有一个人可以一直陪着自已生存在这个世界,他并不期待,只是单纯的好奇。
“嗯……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到时候找到双生花之后你还想跟着我,我就陪着你。”
“……”纪清舟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但他这么努力的要活着,就是为了报仇而已,又怎么可能会停留。
所以他当然不会说实话。
“如果到时候你还喜欢我,我就跟着你。”
桑白笑了,“那你跟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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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纪三十和纪三二失手了。”
被唤作家主的男人高坐于明台之上,左手轻拈着一条佛珠,动作平缓地一颗一颗地拨动着。
听到下面人的汇报,男人眼睛缓缓睁开,露出的眸子看不见丝毫情感,尽是冷漠与无情。
“废物。”冷漠的声音不带任何喜怒,“杀了,重新安排人去。”
下方的下属低着头丝毫不敢动,“我们找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男人手下拨动的动作顿了几秒又恢复。
“怎么死的。”
“身躯的血肉全无,仅留一具骨架,无法探查死因为何。”
手下的动作蓦然加快,男人的眼里一丝光芒一闪而过。
终于等到了。
纪萧歌好好看着吧!
纪家,噬魂剑都会是我纪萧山的。
好好在天上为你的好徒弟祈祷吧。
“全力追查纪清舟现在的位置,找到了留一口气带回来。”
“我亲自送他上路。”
“属下这就去办!”下属立刻应声,随即低着头疾步退了出去。
男人也就是现任纪家家主纪萧山,从高台之上走下来,将手上的佛珠放在墙边的一个烛台之上。
咔哒一声高台一分为二,幽深暗道出现,纪萧山给周围落下一个禁制之后,迈步走了下去。
暗道之中,随着纪萧山踏入的那一刻,四周霎时明亮了起来。
尽头出现了一个暗室,暗室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一个人的画像。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若是纪清舟在这里,定会认得画上之人。
那是就是留存在他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疯秀才清醒时的模样。
暗室中央是一汪血色的池水,池水中间放在着一个看不出材质的剑架,而上面却没有放剑。
到了这里,纪萧山的眼中才出现了些许笑意。
他静静地站在一幅画像前,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锁定在上面。
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所有的时间都被凝固。画像中的少年纪萧歌恍如昨日。
身着月牙白练功服的纪萧歌身处白雪纷飞之中,画中的他身姿挺拔,身形俊逸,只看画像便觉长剑舞动,剑势凌厉,好似能划破夜空。
容貌俊美而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执着,那是未来充满了希望的明亮。
栩栩如生让人不难想象到曾经的少年是那么的意气风发、风度翩翩,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哥哥,你猜我找到谁了?”
无人回应的暗室中,纪萧山自言自语道。
“对!我找到了我的好师侄。”
“哥哥当年宁愿将剑交给一个三岁孩童也不愿交给我,可当真是令弟弟我难过啊。”
“不过没关系,还是让我找到了不是?”
“哥哥,听说我那师侄可是有一副好样貌,你说要是我把他做成鼎炉,会不会有许多人喜欢。”
“不不不,哥哥应当是会生我气的吧。”
“还是抽筋剥皮做对灯笼吧,哥哥你说怎么样?”
“不说话我就当哥哥同意了。”
兀自等待了片刻,纪萧山微笑的看着画像上的人,好似真能透过画像看见真人似的。
“我就知道哥哥会同意的。”
纪萧山大声笑的癫狂,笑声在暗室里回荡,好似有人与之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