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治安员若有所思,和一旁的女治安员商量了几句说道:“这样吧,你们先跟我去治安局做下笔录。”
“我没问题。”刘月自从接了巴腾老总的电话以后,就打算大事化小,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这时,突然有人问道:“那么我们要怎么样才能知道最后的结果。”
“对啊,如果我们想更近一步了解情况,又要怎么办?”另外一人问道。
“我们会在三天之内出通报,具体情况以及处理结果,你们可以看通报。”年轻的女治安员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现在你们赶紧散了吧,不要堵塞交通。”
“可是……”
有人还想说些什么,女治安员继续说道:“放心,我们会先将那个小哥送到医院进行救治。”
“不错,不错,给你们点赞!”
众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女治安员微微一笑,对着对讲机讲了一声,让同事在派几辆车过来。
因为这里人实在太多了,一辆车装不下。
“谢谢,你们了!”这时,王腾对着刘烨几人道了一声谢。
今天若不是这些人,他恐怕真的会死。
“谢什么,只要是个热血青年,都会挺身而出的。”刘烨笑道。
“我可不是热血青年,我就纯粹看不惯他们人多欺负人少。”刘烨的好友回答道。
“对啊,而且你占理,我们自然站在你这一方。”另外一人附和道。
王腾淡淡一笑,顿时脸上传来了刺痛感。
刚刚对峙的时候,他还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但现在那股刺痛感让他有点痛不欲生,连呼吸仿佛都有点痛。
“叔叔,要不先把他送医院去吧,我有车。”刘烨见到王腾那副吃痛的模样说道。
他话刚说完,远处的急救车声音便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现在看来不需要了。”刘烨挠了挠头道。
……
很快巴腾大厦前面的广场恢复了平静,仿佛之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查一下,受伤的那人在哪个医院,我希望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巴腾大厦的顶楼上,脱了西装的巴腾老总淡淡冷冷道。
“主人,我没有明白您的意思,是把他囚禁起来吗?”仿生机器人脸上的表情极其丰富,此刻的它就像是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学子一样。
巴腾老总无奈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不管人工智能怎么发展,终究和人类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我的意思是把他杀了。”巴腾老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没有办法如果不说的浅显一点,真怕面前这个仿生机器人听不懂。
“明白了,主人, 我这就给您去安排。”仿生机器人点了点头。
它的语调和巴腾老总一样平淡,仿佛不知道生命代表着什么。
不过,仔细一想,一堆由芯片和钢铁组成的东西,又怎么会对生命有敬畏之心呢。
至于巴腾老总漠视生命,也许是因为手底下已经有过不少人命,否则怎么可能在说要杀掉一个时,说的这么顺口。
都说资本的手上是无数平民的鲜血,这里也许是引申义,但现在好像已经具象化了。
……
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面前。
“医生,我们家王腾就拜托你了。”说着,男人将手里的两包芙蓉王塞到了医生手里,芙蓉王下面还有一个红包。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大褂医生看着男人问道。
“就是一点小意思。”男人淡淡一笑。
男人名叫王海是王腾的父亲,书读的不多,靠在工地搬砖养活了王腾和妹妹王香。
他的皮肤有些黝黑,脸上的皮肤也很粗糙,手上布满了老茧,一看就是一个憨厚的劳动人民。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人工智能取代了很多人的工作,但有些工作还是需要人工,当然这是官方特意为之,毕竟底层的老百姓需要一个谋生手段。
“上面有规定不准收礼,你这是想让我犯错。”医生无奈摇头。
“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王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绝对没有这个心思,只是自已从电视剧以及周边的人聊天时,都会提及给医生送礼的事情。
所以便学着送了一下,希望他们能够对自已儿子用点心。
医生看了一眼王海,轻轻叹了一口气:“烟我收下了,红包你拿走。”
本来他是连烟也不想拿的,但是为了让面前的王海放心,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但事实上,他一根烟也不抽。
“这……”王海有些犹豫。
医生直接将红包塞到了王海的手上:“放心,我不是那些只认钱的医生。”
听到这话,王海眼中有些湿润,虽然医生的话很简单,但他听出了另外的东西。
不久,王海回到了病房,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王腾,眼泪再也没有忍住:“是爸爸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和香香。”
他的眼泪有些浑浊,声音有些哽咽。
在他这个年龄,早已经到了吃糖都不会甜的年纪,也到了不会轻易流泪的年纪。
因为他不能流泪,不想让自已的孩子看到自已脆弱的一面。
但是,他实在是绷不住了,女儿失踪,儿子受伤,妻子离世,仿佛所有的苦难都找上了他。
“放心,腾宝,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为你讨回公道!”王海用满是老茧的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话语里满是坚决。
现在的王腾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样,脸上全是纱布,哪个做父亲的,愿意看到自已孩子被打成这个样子。
王腾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头脑是清醒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同样的,他也很久没有流过泪了,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从来不相信眼泪。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妹妹。”王腾心里满是愧疚,他明明答应过自已母亲照顾好妹妹和父亲,但是他没有做到。
“咚咚咚!”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王海深吸一口气,将脸上的泪痕抹去,回转过头,便看到了两名治安员。
门开了,两名治安员走了过来:“您是,王腾的父亲吗?”
在送王腾来医院的路上,治安员已经对王腾做过调查,知道王腾是单亲家庭,有一个在工地上班的父亲。
“对,我就是。”王海看到治安员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似乎骨子里对这种穿制服的有一种畏惧,或者说敬畏也许更合适。
两名治安员对着王海敬了个礼,亮明证件后,说明了自已的来意:“我们是来做笔录的,没有其他的意思,您放心。”
王海点了点头:“可是可不可以晚点,我儿子还在昏迷之中。”
“没事,我们可以等。”两名治安员道。
“不用等了,有什么想问的,你们继续问吧。”王腾微眯着肿胀的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