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解释的袁安邦,被袁紫依的一记冷眼,吓得把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踱上楼的墨琉璃说道:“紫依,本小姐要沐浴。”
“是,小姐。”袁紫依不再留恋,走上楼。
客栈内一片寂静,只有金盼巧对未来成为官夫人,而发出的欢声笑语,以及袁紫依轻声关门的回响。
“紫依,本宫问你,你还存有对你大哥的兄妹情?”墨琉璃能看出,袁紫依未必真的死心。
袁紫依入宫后,遭受非人折磨。
她凭着对大哥的念想,从小小可怜虫,撑到了长公主的侍女,再到有官职的女官。
黑暗的日子里,只有心狠手辣,才能活到明天的太阳。
可血脉亲情,打折骨头连着筋。
“主子,他毕竟是属下的大哥,请您手下留情,让他做个教书匠,了此残生,至于金盼巧,让她也尝尝被卖,被人折磨的滋味。”
“好,本宫如你所愿,从今往后,你只是袁紫依。”墨琉璃最终答应了她的肯求。
寂夜沉静,余留沓沓渐远的马蹄声,和跪在深夜中,恭敬送走墨琉璃的掌柜。
“尊贵的长公主,您不惜身份亲释其意,以免草民心中惊惧,草民在此立誓,草民的子孙将世代守护这家客栈,守护嘉禾镇,以此作为对您无比敬仰的表示。”
沙沙枝条亲密互动,仅留马鸣嘶叫,诉讲一段不为人知的小插曲。
汩汩溪水,从浑浊渐进澄澈。
识学嘀嘀咕咕的说道:“不应该啊,学生的记忆不会出错,以期花应在水中出生,水中结果成熟,岂能无有。”
他翻找书中记载以期花的描写,“找到了,黯扶大人,请您用灵力试探水底。”
自打黯扶打赌打输,整个人蔫了吧唧。
他不再嬉皮笑脸,而是郁郁寡欢。
没当成老大,还被霜尘修理了一顿。
“黯扶,老大的位子,你这辈子都坐不上,你小心思里藏的那些馊主意,若在露出半分马脚,吾就不是这般与你,好言相说了。”
随后,霜尘白色灵力折磨得黯扶屈身讨饶。
黯扶乃毁灭化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生灵物种燃灭。
他和霜尘虽为兄弟,却相生相克。
霜尘希望之力使出。
黯扶身躯焚烧,浓烟挟躯,在希望之力洗礼下,他痛不欲生。
霜尘为了叫他长记性,不允造次。
从嘉禾镇出发,再到水山涧这段路程,摧残了他整整一个时辰。
霜尘不光是治疗灵物,他还可以将治疗灵力的浓缩三倍。
所以识学征求黯扶协助,他黑着一脸炭色,筋疲力尽的出来。
主要是霜尘嘴角勾笑的问道:“黯扶,你能去帮识学?”
黯扶梗着不服输的气势说道:“去,吾主之事,便是吾之事,不用你说,吾也要出去。”
黯扶一屁股坐在地上,阴森的说道:“往那里放灵力。”
识学只要见到黯扶,浑身颤抖,已经是他固有习惯了。
他要是一天不颤抖,总觉得少点什么。
真有那么一天,假如他经历了戒断反应,他会不会因为身体颤抖而感到非常难受呢。
他颤声说道:“黯扶大人,少许灵力,探测溪底,如果碰触到有缠绕灵力的东西,请您喊我。”
黯扶冷哼一声,盘着腿,杵着下巴磕。
另一只手放出灵力,探索溪沙内底。
释放出的灵力,逐一深入深处,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分散灵力汇聚到一处,终于有了感知。
黏腻腻不知何物的东西,缠住他的灵力。
并且正在不断吸食,他及时撤出,大喊道:“吾主,吾找到您要的花植了。”
打坐的墨琉璃睁开兴奋的眸子,瞬移来到黯扶身边,“在何处。”
黯扶黑色长袍一甩,就像个窜天猴,‘揪’的一声蹦上天。
他指给墨琉璃,“吾主,就在这块石头的底下。”
灵力一荡,溪水分割成两条。
大石头轻易飞出,裸露出以期花半个花体。
此花奇奇无平,外观与包子相似。
但它呈通体黑色,外皮长有霉菌物质,怎么看,它就是一个发霉的露馅的肉包。
黯扶卷成花的袖子一带,以期花落入墨琉璃手中。
墨琉璃收起以期花,挨个表示感谢。
三个人虽说是她的同生灵,但在她看来,他们已是她的朋友。
只有朋友,才会在不顾艰难险阻中,陪着她共同历经磨难。
“我们回宫。”她十六岁生辰快到了,父皇发来传音,问她何时回宫。
天色尚未破晓,东方鱼肚白渐渐泛起,朝霞如锦。
花园中央,一座用各色宝石和金银丝线精心装饰的亭子格外引人注目。
亭子周围,舞姬们身着轻纱,翩翩起舞。
乐师们弹奏着美妙的旋律,为这场盛宴增添了无限风情。
墨千硕一袭明黄色的云纹锦袍。
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玉带,玉带两侧悬挂着精美的玉佩和香囊。
与他同来的还有大皇子墨千衡,他裕华雅涵,一派儒雅。
还有四皇妹墨舒晴,姿颜娇俏,婉婉动人。
“皇长姐,生辰快乐。”几人送给墨琉璃生辰贺礼。
墨舒晴笑着递上礼物,却左顾右盼,她忍不住地抱怨:“三皇兄,怎么还没来?”
墨千羽踢了身边的太监一脚,抱怨道:“本皇子说了要早点叫醒我,你看看,现在才来给皇长姐贺生辰,要是惹得皇长姐不高兴,你也别想好过。”
他曾经领教过皇长姐的铁腕,那是在他五岁的那一年,首次在上书房与皇长姐相遇。
由于皇长姐鲜少踏出殿门,加之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皇长姐总是显得柔弱可欺。
他曾在书房中肆无忌惮地炫耀自已的威风,试图欺凌皇长姐,却不料遭到了她出其不意的强烈反击。
那一次的教训,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从此以后,无论是见到皇长姐的身影,还是听到她的尊号,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仿佛又回到了被甩耳刮子的场景。
“行了,赶紧走。”墨千羽不敢再耽搁,匆匆向墨琉璃祝贺:“皇长姐,生辰快乐。”
墨琉璃笑着接过礼物,并未责怪。她知道这位弟弟虽然调皮,但心地不坏。
就在宴会气氛正浓时,一声通报打破了欢乐的气氛:“陛下驾到。”墨庭即便国务繁忙,也出席了爱女的生辰会。
然而,紧接着的另一声通报,让气氛瞬间紧张。
“急报:西隋犯边,镇守将军杨佑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