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嘴角还不断流淌着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
他艰难地抬起头,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望向正一步步走近的上官啻阳。
当他看清来人时,眼底瞬间闪过一丝震惊之色,那神情仿佛见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见他紧紧咬着牙关,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艰难地张开嘴巴,从牙缝里挤出那几个字:“你……怎么……知道的?”
凌宇满脸怒容,瞪大双眼,向前跨出一步,指着卫嘉大声地质问道:“卫嘉,殿下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他!”
听到这话,卫嘉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先是一愣,随后仰头发出一阵狂笑,“不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边笑边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笑声尖锐刺耳,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癫狂。他那双原本就充满戾气的眼睛此刻更是恶狠狠地盯着上官啻阳,咬牙切齿地道:“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如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听说他最多也就只剩下两三年的寿命了,跟着这样一个将死之人,我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凌宇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冲上前去,飞起一脚踹向卫嘉,怒吼道:“你……你这个无耻的败类!如果不是殿下当年救了你一命,并对你委以重任,你恐怕早就已经命丧沙场,成为一具无名白骨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救着他又道:“是殿下一人潜入敌营,极力把你营救出来的,不然你何止脸上这伤”
“是他!上官啻阳就是那个害死我一家的凶手!他救我也不过是出于内心的愧疚罢了!”卫嘉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仿佛要撕裂整个空间,其面容因极度的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着。
凌宇听到这番话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愕。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卫嘉,厉声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如此荒谬之言怎可轻信!”
卫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二殿下亲口所言,就在当日,他亲眼目睹上官啻阳在撤离之时未曾通知我的家人,致使我全家惨遭灭门之祸!”
“简直是胡说八道!”凌宇怒不可遏,刚欲反驳,却被上官啻阳那一脸淡然所打断。
只见上官啻阳缓缓走上前来,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卫嘉,沉声道:“孤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敢作敢当。当日在沙场上,孤与敌军浴血奋战,从未有过半步退缩,更不曾擅自撤离战场!”
一直不曾说话的言墨,开口道:“当时是二殿下临阵脱逃,接着敌军就从后方夹击这殿下,卫嘉蠢也要有个限度,你觉得谁有可能害死你的家人”当时上官南初突然不在了,结果没一会儿,城就出来一大泼敌军。
不过事后上官南初却狡辩道,他是看着要败了,回去通知城里的百姓撤离。
当时殿下毫无疑问的相信他,随便他怎么说殿下都相信上官南初。
这样想着他又道:“是谁为你邀功,让你成为现在的将军。”
“不可能!这绝无可能!二殿下不可能会欺骗于我!”卫嘉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拼命摇头,那脑袋摇晃得就如同一只疯狂转动的拨浪鼓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卫嘉像是突然从某种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似的,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地盯着面前的众人,急切地询问道:“你们究竟是如何得知我今日要来刺杀吴历的?”
凌宇面沉似水,缓缓开口:“殿下其实早就知晓你已然背叛了他。”
听到这话,卫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想也不想便矢口否认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凌宇见状,反问道:“怎么就不可能呢?”
卫嘉一脸笃定,语气坚定地说道:“哼,这还用问吗?众所周知,太子殿下向来单纯善良、毫无城府,他又怎会洞察到我的背叛之举?定然是你,言墨,在其中搞鬼!”说完,卫嘉恶狠狠地瞪着凌宇身旁的言墨,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听到这番话后,原本就悠然地抱着双臂、准备看一场好戏的言墨不禁轻轻笑出声来。
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上官啻阳身上,脸上露出一副“瞧,我果然猜中了”的得意神情,开口说道:“哟,殿下您瞧瞧,我可是啥都还没干呢,这口黑锅呀,它就这么直愣愣地朝我砸过来啦!”
言墨稍稍侧过身子,望向站在一旁的卫嘉,嘴角扬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缓缓说道:“卫嘉啊,你跟随殿下这么些年了,竟然还是没能摸透他的心思。既然你如今已是将死之人,那我不妨好心告诉你,你之前所说的那些,可全都不对头哦。”
“不可能!绝不可能!”卫嘉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情绪激动地大声喊道。
然而,言墨却丝毫不在意他的反应,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卫嘉,上官南初指使你去杀害吴历的时候,想必给了你不少诱人的好处吧?”
“没有!此事与二殿下毫无关系!”卫嘉咬牙切齿地反驳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此时,上官啻阳已然失去了继续倾听下去的耐心。
对于这些事情,他心里早就一清二楚。只不过眼下,他暂时还不想立刻对上官南初采取行动,而是打算先让对方再多逍遥快活一阵子。
于是,他冷冷地吩咐道:“言墨,接着审。要是这家伙再不老实交代,就拿刀把他切成碎片拿去喂狗!”
说完,上官啻阳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阴暗潮湿的地牢。
随即便出门,直直的进了宫。
李公公老远的便看到了上官啻阳的身影,看着声音越来越近,喜笑颜开道“哟,殿下来了。”
“父皇,可在宫里?”
“在,陛下批着奏折呢!还念着殿下怎么许久不来陪着他下棋。”
“嗯”上官啻阳听到这话,应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皇伯伯,你怎么出尔反尔呢!”清脆的女声从殿内传到了上官啻阳耳朵里,他不由得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