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叶沙沙作响,杨凤鸣望向立在酒肆前的王婉,他轻笑一声转身与杨青鸟缓缓离去。
只留下那女子抱着自家女儿呢喃道:“不知是我傻了还是疯了?为什么我觉得那二人刚才说的全是真的,好像他真应该是天上来的。”
白疯子不停往前走着,身旁的杨青鸟紧跟着问道:“老杨咱们要去哪里?”
他回头笑道:“去一趟县衙,我这身衣服可是陈白心给我的,要是再不还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臭骂。”
县衙公堂上,陈白心闭目听着卷宗,春花楼突然搜出那么多干尸。
经调查,这些差不多全是消失的李家人,除了李老爷与李德才外,再加上知县尸体,一夜之间,整个镇子死了整整四十一人。
所幸她是顶班的,这罪责地牢里的真知县还是可以抗一下的,那畜牲贪了这么多,给这么多人背一下也没什么。
无非就是他的脑袋掉了,只是现在这么多人是怎么死的还弄不清楚,就看白疯子那里了。
“已经日中了,那混蛋怎么还不回来啊!”抬头看天,大日顶着头上,那家伙不会醉死在美人窝里了吧?
想啥来啥,只见一熟悉人影屁颠颠跑进来笑道:“陈知县,陈姑娘久等,久等了啊!”
陈白心一见这小子胸腔内就腾起一团火,再看到那家伙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这火就更旺了。
抽搐嘴角咬牙问道:“所以我们的大前辈有查出什么吗?”
白疯子干笑两声,自已好像光顾着查妖丹的事情了,至于楼里那些死尸自已确实忘了啊!
“这个…”
一见这厮神态,她就明白这混蛋压根就没管这件事,也不等白疯子说话了,她直接抄起桌上竹签一股脑砸过去。
白疯子眼疾手快,一手抓住朝自已脸飞来的竹筒,陈白心本就气上加气了,一见他还敢挡。
直接从凳子上窜出来,白疯子见其来势汹汹连忙摆手道:“且慢!实不相瞒,其实我此去是除妖去了。”
一听到妖字,陈白心当即停在这家伙面前,望其认真神色,她心中也相信一二便问道:“这镇子里怎么会有妖?”
于是,白疯子就这般这般,那样那样将刚才杨青鸟三人给自已说的,又重新复述了一遍。
听得陈白心眼中满是羡慕,怎么这打妖的机会就这么被自已错过了,她连忙侧身望向杨青鸟拱手谢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陈某替镇中百姓道谢了。”
话音刚落,她就弯腰要摆,杨青鸟急忙上前拦住道:“别!没准以后咱们还得反过来呢,您还是先别这样了。”
杨青鸟嘴里说着,眼里似笑非笑看着白疯子,刚才自已都以为自已要多个妹妹,保不齐这女子就是新姨娘了。
白疯子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刚想脱衣服走人,没想到陈白心拦住自已伸手道:“先等一下妖丹呢?”
“妖丹?”他一愣急忙问道:“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陈白心将怀里监天司的牌子掏出来笑道:“现在斩杀妖魔是要上交妖丹的,我将妖丹送到监天司还能给你法宝钱财。”
一听钱,白疯子那眼睛刷一下亮起,刚想要掏出妖丹突然想到,自已好像压根就没取那东西。
看着陈白心满眼的期待,他也只能干笑两声,那脸涮一下就耷拉下来了。
“自已自讨没趣问这疯子干嘛?”她心里一阵哀怨,耷拉下来脑袋死尸般拖着脚回到案上。
白疯子左看右望只见郭达朝自已招招手,全然不见余晓的踪迹。
“明明早上还看见这小子了啊?”他道出疑惑。
只听郭达缓缓解释道:“不知怎么回事,刚才那小子还在检尸,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直接睡过去了。”
“东西?”此言一出杨青鸟与他瞬间警惕起来追问道:“是不是红色的?”
郭达震惊看着白疯子点了点头,本来还想问问前辈是怎么知道的,只见这两人直接冲过来连忙喊道:“快带我们去找他!”
余晓他大字型躺着床上,几个同僚特意来看望这人,听说检尸累的直接倒头就睡了,还是这小子胆子大。
其中一人缓缓上前见他面露难色不由感叹道:“还得是余晓这小子行啊!你看这面色准是在梦里也工作。”
其余几人一听争相看望后,都不由得点头称赞,殊不知此时的余晓他都快尿了。
梦中。
他举着个白蜡烛在黑压压一片走着,这小子现在是两股颤颤,自已怎么做梦梦到这玩意了啊!
正想着突然一阵笑声传来,说是笑声但这比磨刀子声音都难听,自已全身上下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颤颤巍巍向前前行,烛光太微弱了,他也只能勉强看去眼前一点东西,举起白蜡朝四周照了一圈。
他只感觉这地方怎么这么眼熟?
越往前走越感觉熟悉,突然自已两腿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吃痛俯身捂腿,他勉强用蜡烛一照这东西。
只见平日公堂里的案桌怎么在这里,他一回头在微弱的烛光下,他看清自已脚边就是台阶。
自已刚才哪里有上楼梯的感觉?
额头上不由泛起一层冷汗,他呆笑两声口中呢喃道:“这都是做梦,这全都是做梦,这怎么做梦还梦到自已在县衙啊?”
他起身举起蜡烛朝老爷椅上看去,只见一个纸人赫然看着自已,瞬间脸就发白起来。
整个人往后一退不慎踩空,直接掉了下去,结结实实摔了一跤,手里的蜡烛也跌在地上。
那烛火如同一道灵动的金色丝线,在与冰冷的地面轻轻接触的那一刹那,便将整个宽敞的公堂映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起来。
左右两边望去,那一排排整齐排列的纸人,它们手中紧紧攥着泛着寒光的杀威棒。
吓得他赶忙转头,余晓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与自已衣貌极为相近的那个纸人身上。
它静静地跪在身旁,那原本毫无生气的身体此刻却显得格外诡异,尤其是它那双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