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内,白疯子坐在柜台边,一只土碗放在他面前那里头添着黄酒。
柜台里倒酒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夫人王婉,那徐娘未老,风韵犹存这几个字在这位身上可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听说这妇人嫁给汉子后生了个女儿,只可惜没过几年她就成了寡妇了。
不过这都是听说来的,这王婉平日也不跟别的客人搭话,有人见这妇人漂亮听说还是个寡妇就每每来这里喝酒,哪曾想这主人都不让人座着柜台边,只有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坐在那里喝着一碗黄酒。
平日里都是她看着这酒肆,等到自家女儿放了学从那私塾里回来了后才离去,白疯子每一次来都恰好时间刚好等着那小女儿快放学之前来。
每次来都要和这王夫人搭话最开始这妇人烦这货,耐不住这小子嘴里甜没过几日白疯子就成了这里的常客了,王夫人也越发爱待在这酒肆里了。
你看那白疯子拿起碗来砸吧一口嘴里发出一声怪叫,正擦着桌子的王婉白了一眼这货笑骂起来。
“不就喝了一口黄汤有必要这般作态吗?”
白疯子一笑晃了晃自已的酒碗笑道:“姐姐你不懂,我就好这一口别的进我嘴里都扎嘴。”
“扎嘴?”
王婉讥笑道:“我看是你那裤兜里掏不出几个字吧?你别说那黄汤也就最陪你了。”
“那是,这黄酒最是滋味而且越陈的越有滋味。”
边说着白疯子瞥了一眼王婉,那妇人白了一眼抄起抹布就给这家伙脑袋来了一下,这家伙就是喜欢在她这里口花花。
白疯子也不闹只是抖了抖头发将那抹布上的零碎抖下去,随后一口将碗里的黄酒喝完豪气万丈对着王婉喊道:“再给我来上一碗!”
“哟?今个还有多余钱喝第二碗,你平日里兜里可就掏的出一文钱,怎么?今天走了狗屎运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一文钱?”
“害!什么话?多嘴的婆娘快点上酒!”
“切,不知道一听还以为大爷你喝的百花酿呢~喊什么喊?等着!”
说完,王婉转身取酒,她一身布衣身子骨一动那怀里的两个东西就差点要撞出来,转身后他一看就知道这妇人好生养,白疯子每次来这里可不是白来的,这点子花花子他还是要收入眼中的。
听到身后怪笑声,王婉转头瞥了这家伙一眼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气的她当即骂道:“管好你那双珠子看什么呢?还真打算在这里喝老酒啊!”
“哎呀~王姐姐什么话啊?这不是爱美之心在胸口砰砰乱跳嘛!”
“喝你的酒去。”
王婉取下黄酒坛给白疯子又倒上了一碗,看着这人连忙端起碗来就喝了一口,她难免有些失笑虽说这人嘴上眼上都爱搞这事情但是唯独手最干净。
因为这事,她也乐意让这人坐在柜台这里,一般人还坐不上他这位置再加上他喝了三年的酒从来都没有欠过账,她就一直让他呆在这里了。
这乞丐一般去别的酒馆酒肆里,他们都不让进的跟别说买酒了,自已这酒肆三年前刚开的时候没什么客人,她看着这乞丐爱在自已店门前乱晃,一开始还以为是不是这人图谋不轨?
自已还一直提防着,没想到有一日这人突然上前手里握着一文钱小心翼翼问着自已“这里能不能卖给他酒?”,那是时候看着这人满脸污垢一头乱发散着,她心里一紧就给了这人一碗黄酒也就在那时起,他就成了这里的常客了。
她就看着这白疯子喝完了碗里的黄酒后嘿嘿一笑,随后从怀里不知怎么变出来了一块肥皂,她一愣眼见这人将这肥皂递给了她说道:“这个当酒钱够不够啊?”
“你……你从那里……这可是镇子里的老爷才能用上的。”
一说到这里王婉声音都小了好多看了看周围无人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你偷来的啊?”
“你别把我想到那么坏行不行?什么就偷来的!”
白疯子白了这女人一眼,果然老天爷不会让人太完美了,老话诚不欺我,多了二两肉就要用脑子换啊!
“这是我自已变出来的。”
“变?”
王婉捂嘴一笑:“那你再给我变一个出来,你还有这本事早就把媳妇给娶上了吧?”
“都什么跟什么啊?你就说这个能不能值酒钱吧。”
她拿起那肥皂细细看上了几眼,随后再次小声询问道:“真不是偷来的?”
白疯子只得点头道:“放你的心,肯定不是偷来的。”
“那就好要不然后面官府找来了还多一堆麻烦事。”
白疯子看着王婉爱不释手的看着肥皂,那双纤手每日劳作在这酒肆之中也不减玉色,他突发奇想对着她说道:“你算过命没有?要不要我给你算个命?”
王婉一愣看向这疯子憋不住笑指着这人笑道:“谁教你这手段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一套勾搭姑娘啊?你小子要是真看上我那跟我走去后屋。”
“别别别!姐姐,好姐姐,想叉了不是?真是看手相。”
看着这人面露难色王婉只是骂了句:“果然不仅兜里没钱那裤里不会也没鸟吧?”
白疯子脸一黑当即起身就要脱裤子,吓得王婉赶忙拦住他连忙说道:“有鸟,有鸟!好好好,咱看手相啊!看手相啊!”
“早这样不就行了?省得我动裤腰带了。”
白疯子整理了一下裤子随后坐回了位置上,看着王婉伸手过来,他一把握住缓缓将这女人的手拉到眼前细细看了起来。
纤纤玉指透着粉红,不过食指指根上还是多了些许厚茧就算是这样也算是上等美景了,跟这疯子的手一比那真是锈铁配美玉了。
白疯子看着王婉的手,王婉则是看着他,她早就听说这乞丐其实长大十分俊美不过平日脸上都是泥土才不显,她也不看别的只看五官,这人的五官很精致一对凤眸最为显眼。
眨一眨只觉得这眼睛有灵性好似有些许水珠在里面转一样。
不知不觉间,她忽然伸手摸了一把这家伙的脸吓得白疯子连忙跳起捂住自已的脸盯着她看,王婉赶忙回过神来自已刚才确确实实失态了。
她轻咳一声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问道:“你看手相看出个什么没有?”
“看个屁,我差点都要被你给吃了!”
白疯子笑骂一声重新坐了回去,王婉剜了他一眼只看着他好像所有人都叫他白疯子,他到底叫什么自已还不知道?于是她开口询问道:“白疯子你到底叫什么啊?”
“啊?我叫什么,你们想怎么叫我都可以,我是天上落下来的那有什么名字?”
“又说疯话。”
见他不想说,她也就不再多问了憋了一眼外面,已经到了上午自已家女儿也快要回来了是时候做饭了,这就酒肆一般都是晚上才有些客人于是她起身准备将店门用木板子一关。
然而看到这疯子居然还不走,她晃了晃手里的木板对他说道:“还不走?准备关门啊!”
“走不了跟人在你这里有约了。”
“你约人?谁啊?”
“你等会就看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童声响起,一小姑娘穿着大红锦衣冲进酒馆对着王婉喊道:“娘!我回来了。”
小脑袋一下就看到了白疯子,她一乐赶忙扔下书包跑了过去喊道:“就知道你在这里,你今日给我看看这手相。”
白疯子一笑将这小姑娘抱上柜台,就见一双小手伸到他面前,他细细一看沉思了一会又是点头了一会,看到一旁的王婉都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呢?
随即就听到这白疯子对着自已女儿说道:“好了!你可谓是天福加身啊。”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昨日算到你今日必定捡到个木头圆珠子有没有?”
小姑娘呵呵一笑从兜里果真掏出来一颗木珠子递给他,白疯子拿着那东西在手里晃了晃随后又还给了这小姑娘,王婉看着自家姑娘手里拿着的木珠子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白疯子自顾自朝门外走去只是撂下一句。
“那是烧炭那里烧火用的。”
这一下逗得王婉一笑只留下小姑娘好奇看向手里的木珠子,突然她注意到自已的手掌间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一个避字,王婉看着那人走远了就用木板将店门一关,随后窜到厨房就给自家姑娘做饭。
暗地里一人看着酒肆升起了烟火一愣难道陈大那家伙失手了?
这人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已身后不远处,一个疯子眼神冰冷地看着他,疯子脚步有一大汉倒在那里腰上还有一捆不知用来干什么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