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羽上神笑得很是嚣张,柳在溪就算比武能和她打得不分伯仲又如何,还不是被她的法力给制住了。
就连半路杀出来帮柳在溪的人,都被她上神的威严震慑,变换立场,来帮她了。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黑白无常二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将她制住了。
她瞪大的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么低境界的小鬼,居然能制住她一个上神?这不可能!
柳在溪见状,松了一口气,这伎俩她再熟悉不过——鬼差用来勾魂的锁链,一锁一个准,锁住就动不了,只能任人摆布。
没想到不仅仅是她会着道,天上来的神仙也不能免俗。
不过好在,这次黑白无常是站在她这边的。
鸾羽上神的丫鬟和先前拿剑的那位黑衣人,见情况不妙,立马冲上前来想要解除锁链,却被黑白无常二人挥动铁链,挨个捆住。
这些上神啊上仙啊,吐纳的是天地灵气,到了地府,就难免沾点地气,只要沾上地府的气息,无论是谁,缚魂锁都能捆住。
黑白无常跟别人打架少有胜利的时候,尤其是被柳在溪打成猪头,又被冥君捉弄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能感受过胜利的滋味,很久都没这么舒心过了。
这一点点战场得利,就让二人喜不自胜,飘飘然了,全然不记得自已在刚才的缠斗中已经又被打成了臃肿的猪头模样。
鸾羽上神心里叫嚣,但身上无法动弹,也说不出一句话。
这种屈辱的滋味,她自从凡间修道的众人之中脱颖而出之后,就没有再尝到过。
抓住一切机会向上爬,爬到这个位置,就是要她能走到哪里都有人尊着供着,今日这一出,于她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鏖战一夜,到现在天色已近破晓,赤红色的太阳光在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散发出夺目的光辉。
感受到冥君夜白的气息逐渐逼近,鸾羽上神不由得一阵慌乱。
决不能让夜白瞧见她,尤其是她现在还是被束缚住的落魄模样。
夜白的气息越来越近,近到仿佛只有一墙之隔,就差推门而入。
鸾羽上神干脆心一横,运起全身神力,往缚魂锁的束缚冲去,作用却不大。
眼见得房间门被敲响,她简直气急败坏,用神力上自已的气息牵制住缚魂锁,神魂则从躯壳中挣脱出来,待神魂与躯壳分离之后,她飘在半空施法,才从外部将缚魂锁解除。
夜白平日里进出柳在溪房间都非常礼貌,凡进门前必先敲门,所以即便是今日察觉到她屋内有陌生人的气息,也还是先敲了门。
“进!”招来祸事的始作俑者出现了,正好让他来收拾烂摊子,柳在溪应答的声音甚至有几分急切。
然而,在夜白敲门推门的间隙,鸾羽上神化成一道劲风,将她带来的仆从都卷起来,打包带走。
走之前,她还故意将柳在溪的头发吹乱,黑白无常的帽子也被风的力道卷到了地上。
这是挑衅,是叫嚣,是宣泄。
“哎呀妈呀,这下子是给这位上神得罪死了。”白无常捡起地上的两顶帽子,一顶丢到黑无常头上,一顶赶紧盖在自已头上,这才免了两只油光发亮的头顶一直和窗外的日光交相辉映。
他们在世时已经人到中年,谢顶的毛病很是严重,不过人间的男子都戴冠,刚好能遮住,才避免了尴尬。
死后他们俩都很是一致地绝不摘下帽子,甚至效仿前人“高余冠之岌岌兮”,两人的帽子比地府其余人士的帽子都要高出一个头。
“得罪谁了?”夜白进门,见一片狼藉,又听白无常这般怨声载道,便忍不住有些担忧。
接的是白无常的话,眼神确实往柳在溪那里看去。
她的手腕不知被什么东西勒过,红痕未消,头发是披散着的,能瞧出简单梳理过,却还是一团乱糟糟的样子。
“一位思慕你的女上神,”柳在溪没好气答道,“趁我睡觉闯进来绑了我,方才见你过来已经逃走了。”
“女上神?”夜白眉头微微皱起,女上神这类人,除西王母外,他也没几个熟识的。
“鸾羽上神。”柳在溪索性将人的名字说出来,帮助他回忆。
谁料夜白的神色却变得怪异起来,嘟囔了一句:“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