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发生后请了不少郎中,都没有什么效果,邵若瑜跟上司提到林夭他们专门从肃州赶过去的,还是免费为他们诊治。
郡守当即同意:“咱们之前已经寻了多少医者,也不在乎这次,只要有一点希望,他们需要什么支持,咱们都满足。人家不收费,咱们不能让他们住客栈,为他们安排一个院落,他们诊治病患也方便一些,另外安排几个婆子给他们做饭。”
第二天邵若瑜带着衙门的人过来帮他们搬到安排的院落。
院子他们是直接征用的一个官衙附近的富商地方宅子,那富商一听跟郎中用院子治疗瘟疫,夫人本不同意,说是怕宅人被瘟疫污染。
富商当即责骂夫人:“愚蠢妇人,瘟疫不彻底治疗好,上洛郡全都完蛋,你还想宅子?治理瘟疫这事本该朝廷管,朝廷置之不顾我们百姓,人家郎中感染风险过来,这是大义,你还打你的小算盘。”
就这样富商的宅子就让林夭他们搬了进来。
从肃州来的时候就是怕这里的药草紧缺,还把各类药材拉了一车,郡守带着几位府衙的官和师爷去宅子探望林夭她们的时候,正好看到高猛带着护卫从车上卸药材。
不由赞叹他们才行准备的齐全。
高猛上前接待他们,高猛道:“我们家老爷说了,如果我们郎中治疗过程中缺少药材,还会送过来。”
一众官员一听,皆一愣:“你们家老爷大义啊,你们老爷是哪位?”
高猛道:“我们老爷是肃州富商,他只是为百姓做些善事,他交代他的身份不必提。”
萧九宸是未来帝王,玩的尽是帝王术。
此时,到不属于自已的管辖区去治理瘟疫为了百姓,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人心。
他现在不方便表露身份,却给他们留了一个神秘神话的人物,将来攻打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很容易便会归顺。
这比让将士们真刀真枪去搏命,而轻巧许多。
林夭和白玄接收了十几位病患,先开了一个方子给他们服用,三日后,只有三个青壮年男子有减轻疾病症状。
城里每天都有死亡的患者,这样试方子太慢。
又把病患分成了三组,每组五人服用调整过的不同配方。
三天后两组的药方有明显效果,邵若瑜立马告诉了郡守,郡守当即到了院子,要求给百姓用,林夭却觉得配方还不完善。
因为瘟疫传染厉害,每日了解病情林夭他们都做了严谨的防护和消毒。
这日林夭和白玄去收留普通患者的院落去查看情况,看到一个一岁来的小孩,母亲因瘟疫去世了,孩子靠一些得瘟疫的病患给照看着,孩子这两天一直在发高热。
林夭和白玄担心孩子安危,两人一商量便决定把孩子带回去治疗。
孩子带回去第二天林夭便开始发烧。
林夭怕传染其他人,自已带着那个孩子搬到后面最偏僻的院落。
她先给孩子写了药方,放在门口。
高猛过来给她送药,把药放在门口,拿起药方朝房内喊:“夫人,要不要给主公写信让炎军医过来?”
“不用,你先让他们把孩子的药熬出来。”
现在病症他们已经掌握的差不多,林夭有信心,在让医不死来,路上还要一些时间,过来他还要重新了解情况。
林夭怕萧九宸和医不死听到她患病,而着急,再次叮咛:“不要把我生病的事告诉肃州。”
高猛应声。
孩子因为生病的缘故,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林夭除了照顾他,就是翻看医不死给她的几本关于疫病的古籍啦。
这几日她身体不适,倒是更能感受到这病症从初期到病重的整个过程呢。
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得了这个瘟疫,心里会很难过,总是莫名想哭的感觉。
病人总是心情不好,刚开始她还没有在意这点。
后来半夜看着看医书突然眼里大颗大颗流泪。
她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推开窗往外喊:“高猛”。
高猛受命保护她,可是谨慎,即便她生病在房里不出去,高猛夜里也厢房守着。
高猛本来在厢房坐着打盹,听到林夭声音,以为出事了,从房里一下冲到院里:“夫人怎么啦?”
不是林夭半夜惊动人,疫情刻不容缓,早一时辰治疗,就能救好多百姓的命:“你带着白玄姑娘去问患者,得病后情绪有什么变化,可有人流泪哭?”
“我这就去。”
林夭和白玄之前跟病患了解病症的时候,那患者呀,一会儿说浑身疼,一会儿说发热,一会儿又说没力气,都是些身体上能直接感觉到的,没有提到心情。
心理上的变化呢靠诊脉,在患病期间还真不好察觉呢!
不过一个时辰,高猛带着白玄急匆匆进入院中,白玄立于窗外:“夭夭,我们问了患者,他们得病后心里都一种莫名的感伤,也哭过,大家都以为生病心情不好,没人在意。”
林夭恍然:“果真如此…”
白玄道:“咱们几个方子里皆有柴胡,为何还会如此?”
林夭想了一下:“二号方和三号方不换,只是这两组患者给他每日用谖草煮水,这个水不定量,让他们当水喝。”
白玄道:“夭夭你呢?”
林夭道:“我跟二号方患者一样。”
一大早,随着熬好药送来的还有一壶谖草水。
到傍晚,服过二号和三号方的全部患者感觉病状减轻,最明显的是身体有了力气,精神状态好。
白玄很高兴跑到林夭的院里:“夭夭你怎么样?那些患者都反映情况好转。”
林夭自然知道这个方子好:“我也好多了。”
白玄她想不明白:“只是加了谖草水,而谖草水对此病并无治疗效果,为何患者会好?”
林夭道:“姐姐可记得,岐伯说,当今之世,治病的方法不外乎两个途径,一则用药物攻击内在的邪气,一则用针灸之法疏通外在的经络。黄帝曾问:有时即使用了这两种治病的方法,仍然不见起色,病人形体日益虚弱,气血日渐衰竭。这是什么缘故呢?”
这是医书上讲的道理,白玄自然也知道:“那是因为病根不在形体,却只用针药治其形,当然徒劳无功了。这种情况叫作`神不使'。”
说到这里白玄笑了起来。
林夭也笑着补充:“治病无非减轻症状,人体本就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只是这次的温病对人精神有影响,让人机体处于悲观中,抑制自愈,所以换了很多药方都没有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