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萧九宸包扎好伤口,林夭便继续睡了,这一睡睡得很沉,连后面萧九宸跟邵若瑜说话,她都没有听到。
邵若瑜在林夭为萧九宸包扎伤口之际已然苏醒,却并未出声,以免叨扰。
一直等林夭睡着,他才压着嗓子出声:“安兄,就凭你能娶到夭夭姑娘,已经足够证明你是个有福气的。”
萧九宸手揽着林夭肩膀,抿唇无声勾起笑意。
邵若瑜低低喟叹一声:“邵兄,再走两日便到上洛郡,我们也要分开,安兄虽不与我说,我却知安兄绝非池中之物,就这样与你和夭夭姑娘分开,我实在是不舍,不知日后咱们是否还有机会结交。”
稍微一顿:“安兄,咱们也相处了这么些时日,我还不知你春秋几何?”
萧九宸看了一眼熟睡的林夭,小声道:“已然虚度二十二春秋。”
邵若瑜一笑:“哦,竟然比我还小两岁,安兄比我小却处事比我沉稳,都已经有妻了。”
“安兄,可能不方便透露自个踪迹,我在上洛郡任职,你随时可来寻我。”
得知萧九宸比他小,依然称呼安兄,这是为了体现对他的尊重。
上洛郡离肃州不远,后期他们自然还会再接触,只是眼下行踪需要保密,萧九宸才什么也不能透露。
第二天中午,孟娘子便与他们分开了,她要从另外一条道路回家。
马车里剩下林夭和邵若瑜,不方便一男一女独处,邵若瑜便出来坐在外面陪着萧九宸赶马车。
两人一路聊彼此对政局的看法,各自的抱负,越聊越畅快。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萧九宸和林夭的马车,之前遇劫匪之时坏了,现在赶的马车是邵家的,他们一行四人,只剩这一匹马车和护卫骑的一匹马。
到了上洛郡路口,四人要分别。
邵若瑜让萧九宸赶走马车。
如此他和护卫剩下一匹马,两个男子不好同骑一匹马。
这里离肃州也不远了,萧九宸便决定马车给邵若瑜,他和林夭骑马。
四人不舍地惜别。
骑马的速度要比赶马车快许多,萧九宸和林夭第三天中午便到肃州边界。
萧九宸还是比较谨慎,他并没有急于进入肃州,而是先做了侦查。
发现城门口左右贴有告示,进出百姓也有盘查。
城门附近还发现有几个不寻常的人,那几个人虽然一身寻常百姓的黑色扎袖布衫, 可身材板正,举止规范,气势凛冽。
这几人或在城门附近走动,或坐在城门口的茶水摊子上。
萧九宸分析道:“这一路萧景都没直接下通缉令来抓我呢,这城门的通缉令,也不知是不是贴的我,按常理来说,他应该不会在这里张贴我的通缉令呀。”
萧九宸外貌特征很明显,千牛卫重点抓他,林夭沉思后道:“我去看一下通缉令。”
萧九宸不允她去,他想她置身危险:“你不许去。”
林夭和他到了城门外的一个山坡。
让他牵马等着,林夭跑着寻来一把草,又从他们带的包裹里挑出一些药草,在附近寻来两块石头,把草和药草放在上面凿出汁液,把汁液弄到手心,又在地上弄了一些黄土,掺在汁液里,在脸上一顿涂抹。
萧九宸走过去看着她被抹得乱七八糟的小脸:“你做什么?”
林夭朝他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拿着水袋,往远处走,还不让他跟着。
萧九宸一直等了三刻钟,看到远处的人在用水袋里的水在净面。
她朝着他过来。
“你的脸怎么了?”
林夭走到他跟前,手背在后面,歪着头瞧他:“怎么样,比你在王府见我那会儿区别挺大吧 ?”
她身上现在穿的是普通女子的衣裳,乌发仅仅用一根银钗束着,也不知她刚才往脸上涂抹的什么,原本白皙的小脸萎黄,加上这一路走来,人又清减得很,这样看着真像一个营养不良的农家女,哪还有之前的模样。
林夭道:“我刚才用的那两味药,汁液接触到皮肤,会渗透进去,引起皮肤变黑变黄,这个颜色即使水洗也洗不下来。”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城门口看看那通缉令上到底写的什么。”
她跟他这一路已经够辛苦,经历山匪那次凶险后萧九宸暗自下过决心,再不让她置身危险中,他还是不同意,刚张嘴。
林夭伸指指着他:“不许反对,天黑之前我们要做出进城与否的决定,耽误不得。”
没人太注意一个身形瘦弱的弱女子,林夭很顺利得到城门口,去查看通缉令。
回到山坡跟萧九宸道:“通缉令上没有画像,只通缉的一个人,体貌特征与你相同,罪名杀人劫货的土匪。”
到现在萧景也没敢明着发通缉令,证明他还是怕在军中和百姓中引起躁动,萧景还是只敢暗中杀他:“那便可进城。”
“义兄,你认为那些城门口伪装成百姓的人,究竟是当地官府之人,还是那昏君所派?”
萧九宸道:“看他们的气场不像肃州官府之人,更像是千牛卫。”
“既然千牛卫都跑到这里,会不会官府也被他们控制,你去了官衙会不会自投罗网?”
萧九宸道:“现在当紧是进入城内,入城我便自有筹谋”。
林夭紧抿着唇:“我只是担忧你怎么进城。”
萧九宸问:“我也抹你脸上的那种药行吗?”
林夭摇头:“他们对女子比较松懈,你是男子,身高体形又像通缉上的人,只是抹黑皮肤不成,我可以给你用一些药,让你身上起斑,脸也能肿大,这样不容易认出,可手头没有足够的药材。”
“实在不成咱们返回之前落脚的镇子,配了药再进城。”
如此也只能行非常之法,萧九宸道:“不用,只要你能顺利进入城中,我就有办法悄无声息地潜入城中。”
他可是连敌营都经常潜入的,之所以想伪装进城,是不放心林夭一人。
林夭想着他是要用轻功潜入,需要夜里行动:“那我进城后在哪里等你?”
萧九宸也没来过肃州,对里面也不了解,这么冷的天,也不能够让她在外面等:“你进城后,在城门附近寻一家靠街的客栈,开一间靠街的房,在窗户外挂上你腰上系的这个束带,我会寻去。”
萧九宸把马和包裹都递给林夭。
到了城门,守卫查验的时候,林夭把路引递过去,他们看了一眼就放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