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行进到山谷,因干旱,入目一片荒凉,裸露的岩石表面展现出岁月的痕迹,仅有几株瘦弱的树木,枝叶枯萎,孤零零长在那里,装点的山谷更加孤寂。
空旷的山谷,周围一片死寂,只有狂风在峭壁间呼啸。
有两三只林夭叫不出名的鸟在空中盘旋,在这样的地方,鸟叫声于山空之中回荡,着实称不上美妙。
邵若瑜骑马一直跟在萧九宸跟前,他感叹道:“安兄,这里真美,群山环抱之下,一川如画啊!”
马车里的林夭听到他的话,撇了撇嘴,真是同样一幅景致,人的心境不同,会看出不同的意味。
这时罗青笑道:“这里的景还差一头黄牛。”
众人都因他的话引起好奇而望着他。
林夭瞪大眼问:“差黄牛?”
罗青回头望着马车厢,呵呵一笑:“嗯,如果枯树上在拴着一头黄牛,是不是更美。”
林夭无法理解他心里的想法,萧九宸率先笑起来,紧接着邵若瑜笑。
林夭又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罗娘子,她也在笑。
邵若瑜收了笑:“我觉得差一根横笛,悠远的笛声穿透山谷才美哉。”
说完他看向萧九宸:“安兄,你觉得差什么 ?”
“我觉得什么都不差,”萧九宸朝远处山顶一指,“这样的景致,那里舞剑美哉。”
邵若瑜唇角一勾:“剑指青天,浊酒红尘,安兄志存高远。”
心中更确信他的身份不凡。
他回过头笑着问林夭:“夭夭姑娘,你看到此景,想到什么?”
林夭略显羞赧地笑了笑,只因她初至此地,心中确曾浮现出一幅画面,然而,那画面远非他们所想的那般高雅,甚至连孟青所想到的牛都相去甚远。
邵若瑜沉声道:“夭夭姑娘但说无妨,咱们清谈而已,无需顾忌,亦无需论是非对错。”
“嗯……”林夭道,“进入这峡谷,我只觉萧瑟,想到了之前看过的《述异记》,又恰巧山谷出现旋风,哈哈,我便想到此处出现一红衣狐妖,衣袂飘飘……”
几人都抿嘴笑,邵若瑜在马上晃了一下身子:“我们这么多人,那狐妖美人定然不敢出现,除非公子颜如玉,独自行于陌上。”
“哈哈哈哈……”孟青虽然没念过多少书,在城里一家卖文房四宝的铺子做工,那些文绉绉的话他说不来,不过倒是能听懂,“如此说,需要让安郎君独行狐妖才愿意出现。”
萧九宸抽了一下唇角。
邵若瑜摇头:“他不成,他手握剑柄,一身戾气,真遇到狐妖,那就是斩妖的故事,失了趣味。”
萧九宸抬眼瞅邵若瑜:“邵兄知我。”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竟然平安走出了山谷。
这个时候已经近午时,邵若瑜问道:“安兄,看来这山匪昨夜刚下过山,今日不会来了,咱们要不要停下来,休整一下?”
萧九宸道:“不行,此处还不算安全,坚持一下,到下一个村庄再休整。”
林夭拿了药丸和水袋出来:“义兄该吃药了?”
萧九宸把缰绳递给孟青,接过药丸和水,服过药把水袋递还给林夭:“咱们中间就不停了,如果饿先吃些饼,路上赶快一些,日暮之前尽量寻个地方落脚,给你们吃些热乎饭。”
看着她越发清瘦的小脸,心里隐隐心疼。
“嗯。”
林夭回了马车厢。
邵若瑜马车歪着身子凑近萧九宸,压低声音:“诶,夭夭姑娘还是一直喊你义兄啊。”
萧九宸抖了一下手里的缰绳:“我们是遵长辈之命成婚。”
邵若瑜明白了。
孟青在一旁安慰道:“这个没关系,我跟内人也是家里定的婚事,成婚之前都没有见过面,现在也挺好。”
萧九宸没作声。
一时三人之间好像没了新话题安静起来。
……
“郎君,郎君,老夫人发病了。”
邵若瑜满心焦灼地呼唤林夭:“夭夭姑娘,请你快随我去看看我母亲。”
萧九宸勒停马,跳下马车,林夭也正好从车厢出去。
他直接抱她下马车。
跟着去了邵老夫人的马车。
邵老夫人唇色十分不好,喘气粗重,把脉后林夭面色凝重。
萧九宸问:“需要施针吗?”
见林夭点头,他打开银针包,递到跟前,林夭抽出银针开始施针。
施针完毕,林夭向邵若瑜递去一个眼色,而后从马车上下来,移步至一侧,压低声音对邵若瑜说道:“老夫人舌质紫暗,脉细弱且浮沉亦无力,是心衰之兆,必须要服药。你不是带着之前大夫开的药,找个合适的地方停车,为老夫人煎药吧。”
邵若瑜看向萧九宸,他现在十分依赖他。
萧九宸道:“别耽误了,就在前面旁路那块空地停吧。”
邵若瑜立马安排人把马车赶到空地上。
护卫和丫鬟忙着从马车往下搬青铜炉和药釜
孟青和孟家娘子跳下马车:“我们去林子里捡柴。”
萧九宸走到林夭跟前:“邵老夫人情况很严重吗?”
林夭面色凝重:“如果好生养着没问题,可在路途……”
邵老夫人在家里何时受过这个苦,身子养的娇了,这一路颠簸,又担惊受怕,身体受不住。
蹄哒蹄哒
远处扬起灰尘,山匪骑马从远处冲过来,人很多,那气势甚是吓人。
护卫喊起来:“快,女人全部进马车,男人全部拿起武器。”
萧九宸抓住林夭的手:“什么都不要管,赶着马车往前跑,能跑多快跑多快,我们会在后面阻挡他们。”
林夭刚想点头,前面树林也冲出一股山匪,形成了包围。
大家都怔住了。
与山匪厮杀萧九宸不怕,只是山匪人数众多,而他们中间一个邵老夫人还有三个弱女子,搏斗中间无法全部顾及。
与山匪谈判,舍弃财物,保众人平安最重要。
萧九宸走到前面,朝山匪头目拱手:“各位好汉,你们劫路为求财,我们一行老人弱女,也不想与众好汉搏命,财物你们可全部带走,留下马车让我们上路即可。”
山匪头目还没说话,一旁穿黑衣,头戴方巾,,一脸络腮胡的男子,拿鞭朝林夭和孟娘子方向一指:“大哥,那两个年轻小娘子长得挺好,带回去给我跟老四一个一个当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