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引着他们往二楼走:“你们兄妹的房间紧挨着呢,房中备好了洗漱的水,客栈大堂可以用饭,你们想吃什么点什么就行。”
走到房间门口萧九宸对小伙计道:“给我们备些沐浴的热水。”
小伙计本来还态度不错,听到热水脸垮了下来:“郎君,咱们小地方条件有限,灶上还忙着烧饭,哪有空烧那么多热水。”
萧九宸看了林夭一眼,林夭会意,从荷包掏出十文钱:“劳烦小哥行个方便。”
小伙计伸手接过铜板,脸上也笑的和气不少,这种小地方很少有人给赏钱,偶尔给也只是一两个铜板:“你们先去大堂吃饭,水烧好给你们送房里。”
林夭进了房间,把包裹往床上一放,瞅见门口盆里的清水,赶紧洗了把脸,又回到床边打开包裹,掏出新衣裳,心里琢磨着,在客栈里有水,正好把衣裳里外都换了。
外衣不好干,想着把小衣顺带清洗一下。
衣裳刚换好门口萧九宸在敲门,林夭打开一点门,以为他有话说,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义兄。”
他却直接一推门进入房中,客栈房间不大,他站在房中一眼落在床上,上面是林夭刚换下的粉丝小衣和亵裤。
萧九宸慌乱地移开视线。
林夭快步走过去,把小衣塞进包裹,不好意思的别过耳旁的碎发:“义兄坐吧。”
萧九宸沉声道:“我来寻你去楼下大堂用饭。”
“好,”林夭把包裹藏在衾后面,站起身,“咱们走吧。”
二人在客栈大堂寻了位置坐下,这年景不好出行的人少了,客栈人自然不多,吃饭的人加他们一共三桌。
刚才擦桌子的老媪走过去:“咱们这里有汤饼有馒头,你们二人想用些什么?”
萧九宸问林夭:“你想吃什么?”
林夭抬头看向老媪:“婆婆有鸡吗?”
老媪笑道:“有,刚卤的鸡。”
林夭看向萧九宸:“要鸡和汤饼可以吗?”
萧九宸微微勾着唇角点头。
“婆婆,一只鸡,两碗汤饼,一份时令小菜。”
鸡是现成的,老媪进厨房就端了过来,萧九宸撕下一只鸡腿放到林夭跟前的小碗里。
林夭真饿了,拿起鸡腿刚咬了一口,看到萧九宸又把另外一只鸡腿放在她碗里。
林夭含着鸡腿看过去:“一人一只。”
萧九宸知道她的饭量,平时一只鸡腿就饱,这些日子路途辛苦,想让她多吃一些:“两只鸡腿是你的,剩下的我吃,前面的郡县情况会更差,还不知道寻到什么样的客栈呢。”
*
两人都在安静用饭,楼上一个穿青衫的郎君匆匆忙跑下来:“掌柜,有大夫吗?有大夫吗?我家老母亲突然抽搐昏了过去。”
这时店里的伙计道:“有,不过药堂在南面,有点远,得套个马车。”
林夭听到男子口中描述的状况,判断出病人情况紧急,大夫来得慢了很危险,看了一眼萧九宸站起身:“我多少懂点医术,你信任的话,可以去看一下。”
青衣男子看着林夭愣了一下,对客栈小伙子道:“你去请大夫,这位姑娘,你先过来试一下吧。”
他见林夭一个美貌娇弱的小女郎,也不像会医术的样子,可老母亲的情况紧急,担心救治不及时有危险,做了两方面安排。
林夭起身跟在他后面,萧九宸快步回房为林夭取银针,也跟了过去。
林夭随青衫男子进入房中,床前站着一个小丫鬟,床上躺着一位穿枣色福字绣纹的老夫人,脸憋的发青,牙关紧咬着,人已经昏厥过去。
林夭上前给把脉道:“老夫人过于劳累,加之还有心悸之症,需要施针,你们可同意?”
男子见林夭一眼就道出病症,还说要施针,这医术肯定没得说,而且不通医术的人,谁会随身带着银针,男子赶忙抱拳行礼,说道:“好嘞,那就有劳姑娘啦!”
萧九宸解开银针包递到林夭跟前,林夭抽出银针开始施针。
等最后一根银针拔出,老夫人呻唤一声,便睁开了眼:“唉,吾的儿啊。”
青衫男子上前:“母亲,孩儿在。”
在小丫鬟的搀扶下,老夫人坐起身:“我这是怎么啦?”
青衫男子轻声道:“母亲您突发心疾,多亏这位女郎施针相救。”
老夫人看向林夭:“哦,竟然是如此貌美一位小女郎救了我,小女郎怎么称呼你?”
林夭轻笑道:“老夫人你可以唤我夭夭。”
老夫人颔首,又看向后面的萧九宸,萧九宸气场强大,很难让人忽略:“这位的?”
林夭道:“是我兄长。”
义兄妹没血缘关系,未婚的男女独自在外面,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的。所以林夭私下就喊义兄,有外人在的时候就会叫兄长。
老夫人一瞧,点了一下头:“哦,这兄妹二人面貌皆不凡。”
林夭不想多与生人接触,既然人已经救醒,便出声告辞:“老夫人已醒,待到大夫来时给再开几剂药即可,我们也告辞了。”
青衫男子起身:“二位住在哪个房间?待我安排好母亲定当去道谢。”
萧九宸婉拒道:“举手之劳,当不起谢。”
*
林夭没有在意这点事,回到房里正巧客栈伙计过来送热水。等伙计出去,脱了衣裳,跳进浴桶开始泡澡。
这个地方秋里挺冷,难得能有热水,她闭眼正泡在里面,外面传出敲门声。
“女郎——”
林夭听出是刚才的青衫男子,可她这个时候不方便,紧张地盯着门没作声。
青衫男子却没走,又敲了一遍。
“郎君,有何事与我说便可?”
萧九宸本也在沐浴,听到林夭门口的动静,穿了衣裳出来。
青衫男子随着萧九宸进入隔壁房间。
看到房中的浴桶,想到姑娘应该也是正在沐浴,耳朵瞬时染上一抹红色:“刚才多亏夭夭姑娘相救,在下特来感谢,不小心惊扰了她。”
萧九宸做出请:“郎君坐吧。”
青衫男子坐下道:“在下姓邵,字若瑜,请问郎君高姓贵名?”
萧九宸在床边坐下:“鄙人姓安,字玄知。”
邵若瑜道:“听你兄妹二人口音是远道而来,这是要去哪里?”
萧九宸判断出他也只是赶路之人:“我带着家妹前往?上洛郡有些生意上的事。”(架空,文里所以有地名不考究实际地。)
他说的地方是崤岭西面的一个地方。
邵若瑜笑了一声:“安兄咱们倒是有缘分,我们也是去?上洛郡,上司新调任我去那里做主簿,家母便是随我去上任。”
“安兄应该听人说了崤岭一带大旱,流民山匪颇多,我随行带了两个护卫,咱们一起同行,也安全一些,另着家母身体万一有恙,夭夭姑娘还可照顾一二。”
在林夭去治病之时,萧九宸之前已经观察过这个人,此人眼睛明澈,身上的气场也清明,是一个淳朴的读书人,因此是可以信任,路上不安全的时间本就结伴而行更好,加上他是去赴任,定然携带公文,虽然官职不大,路上万一遇到什么事,也有一些威慑:“既然邵兄提出,咱们明日便一同出行。”
大家都是赶路人,疲乏的紧,约定好邵若瑜便起身告辞了。
(=之前皇帝要截杀他们的地方原来写的是万纵岭,现在地名更正为:崤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