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细雨反驳。
“你说你在?那你刚才说的,月喜楼建成才出现那话,是在骗我?”
山溪顿时急了:“没没没,我,奴家,我……”
她眼里浮现出迷惑来,“对呀,我是月喜楼建好才出现的,那为何我会觉得我在呢?”
她看向细雨。
细雨翻了个白眼。
“你问我?”
她摆摆手,“时间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外面如何了。”
山溪听话而去。
细雨摸出纸鹤,打开窗户,看着纸鹤振动翅膀,贴着飞檐,飞进了隔了两间房的窗户里。
那正是月喜楼楼主的房间。
也幸亏现今天气炎热,这月喜楼楼主出去了,却仍开了道窗缝透风,倒便宜了纸鹤去查探一下房内情况。
房间吱呀一声响,山溪端着一壶茶回来了。
“主人,这壶茶喝得差不多了,得重新再泡一壶。”
“嗯。”
细雨看着她忙活。
倒掉残茶,也不用再加茶叶,山溪拎起刚去楼下灶房里要的铫子。
铫子里烧的滚水还很烫,冒着热气。
倒了约大半壶,细雨摸出一张新画的迷魂符。
手指微微一晃,迷魂符无风自燃。
燃尽的符灰,尽数落入了茶壶中。
山溪将壶盖盖上,端起茶壶轻轻晃了晃,又放到了托盘里。
“三楼都送完了?”细雨问。
山溪端起托盘:“是,奴家现在便去二楼,请姐妹们饮茶。”
目送山溪离去,细雨蹙着眉在屋里转圈。
山溪重新中了傀儡符后,她问了许多问题。
可是,山溪仍说不清自已的本体是什么,包括月喜楼楼主,以及楼里其它邪祟的本体,山溪皆一问三不知。
连中两次傀儡符,细雨相信,山溪已完全被她所控。
端了加了料的茶给其它邪祟喝,她也做得很好,不知本体……那恐怕是真不知了。
细雨觉得有点麻烦。
除邪祟,若找不到邪祟本体,那便是除了个笑话。
就算她把月喜楼一把火给烧了,月喜楼楼主、以及其它邪祟的肉体全部都给灭了,可本体未灭,卷土重来不过时日问题。
她又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青峰镇不走,邪祟来一次,她除一次。
她是要离开的。
这就难办了。
若邪祟未除尽,她一走了之,苦的只是这附近百姓。
若是让师父知晓,定会唠叨她。
她不想被师父唠叨。
月喜楼里的邪祟她要灭!
邪祟的本体她也要找到,一并灭掉!
刚下定决心,就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
一只纸鹤从敞开的窗户飞了进来,直接飞进细雨掌心。
“这么快?”
细雨点了一下纸鹤双眼,熟悉的青烟环冒了出来。
青烟环内出现一间华丽异常的房间。
纵使细雨见识少了点,也觉得这间房,比山溪的房间还要华丽富贵许多。
纸鹤在房间里四处飞了一遍,细雨盯着青烟环,蓦地她眼神一凝,正欲细看,纸鹤飞得太快,那物品一闪而过。
细雨盯着青烟环,好不容易又等到纸鹤飞了回来,这次她看清了。
画,一幅画。
不是悬在墙上的画,而是在屋子当中,珍而重之地打造了个黄金架,这幅画就挂在黄金架子上。
有什么在细雨脑中一闪而逝。
匆匆将纸鹤收回,细雨打开房门。
刚开门,就听到了二楼传来的对话声。
山溪:“碧桃姐姐,我泡了一壶茶,拿来和姐姐共饮。”
碧桃奇道:“山溪?你不是有客人,不在房里陪客人,跑我这里作甚么?”
“碧桃姐姐,”山溪撒娇,“先让人家进去嘛,端着茶累死了。”
“一壶茶有什么可累的?”
碧桃口中嗔怪,人却退了一步,让山溪进了屋。
听到屋门关上的动静,细雨无声无息地出了屋,快速到了楼主屋前。
轻轻一推,屋门应声而开。
月喜楼主出门前,并未给屋门上禁制。
细雨习惯地左右张望一番,轻轻一个侧身,人便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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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镇青竹巷。
正与邱大富耳鬓厮磨的女子猛地推开缠磨的男人,从竹榻上坐起身。
“乖乖,这是怎的了?”
月喜回眸看了一眼男人,眼里闪过嫌弃。
不过三年时间,邱大富的精气神就被吸得差不多了,原本胖胖的一个人,显得清减许多。
邱大富倒没有怀疑,还以为是自已瘦身有功,还拿自已瘦身成功,来她这里邀宠。
月喜心里冷笑。
瘦身?哼,瘦命差不多。
若不是整个青阳县,只有这男人身上运势足一些,她才不会让这脑满肥肠的臭男人近身。
想当年,与她往来唱和的可都是风流名士、翩翩佳公子,如今竟沦落到了要与粗鄙不堪的臭男人为伍……
意识到心底的怨念又起,月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郁。
“天色不早,奴家得回去了。”
“月娘,”邱大富还不舍得,“咱们可足足一月未见,你就舍得抛下你的夫郎,回那月喜楼?”
月喜似笑非笑。
“一个月?是因奴家缘故吗?”她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邱大富隐隐泛着油光的鼻头,“一月未见,不是因为你去了外地谈生意吗?”
“听说,某人不仅谈了生意,回来时还带回来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嗯?”
邱大富一阵心虚。
“谁人嘴巴如此之快,传闲话都传到娘子耳中去了……”他讨好的凑了上来,“什么人都比上不我的月喜娘子。”
月喜轻嗤一声。
“好娘子,要不……今儿个别回了吧。”邱大富癞皮狗似地缠上来,“你我二人也好久没在青竹巷里过夜了,要不咱们今晚就歇在这儿?”
月喜轻轻一推,推开了痴缠的男人。
不回?那不可能。
回想起方才那阵心头悸动,月喜归心似箭。
“月喜楼离不得我,你又不是不知,”月喜轻拍男人脸颊,这男人便是瘦了下来,也没好看几分,“况且,奴家也得有分寸不是?”
“新得的小娇娘,你就忍心扔在你那府里,不闻不问?”
邱大富正要张口,却被一根纤纤玉指掩住嘴。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月喜嗔他一眼,“你莫在奴家这里花言巧语,奴家可不信!”
抓下那根柔嫩的手指,邱大富就差指天发誓。
“月喜,究竟要我如何做,你才能信我?”
月喜抽回手,站了起来,往外走了两步,才回眸一笑。
“若想让月喜信郎君,那下次便由郎君来月喜楼寻奴家吧。”
说罢,袅袅推门而出。
院子里,传来月喜吩咐侍女的声音:“青峋、山色,备好马车,咱们回月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