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我本打算送方怡回去,但她死活不乐意,我看她也属实是害怕到了极致,索性将她留了下来,反正清风观中也就我一人,她陪着我也好。
我在三清殿中正闲着看手机,青丘庙的张大爷却找了过来。
我看他满脸焦急,忙起身迎了上去,“张大爷,您怎么来了?”
“左道长,庙里出事了。”张大爷语气焦急的和我说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左道长,一直在庙里住的向道长,前几天画了几道符放到了神桌上,这几天庙里面一直怪事不断。”
“走,边走边说。”我问道:“大爷,您仔细跟我说说,庙里出什么事了?”
“庙里面个,不断有人香客摔倒,昨天刚有个人摔断了胳膊,向道长也一直没看出来啥原因诶。”
说话间,我便跟着张大爷来到青丘庙前,我快速将阴阳眼开开,看到青丘庙上空弥漫着浓郁的黑气。
我暗叫不好,快步走进殿中,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符箓,这道符我并不认识,但符上的灵气被一股黑气死死的压制住。
我赶忙将那几道符箓全部拿了下来,走到庙外,将几道符箓放置于一个铜盆之中。
我单手掐诀,大声喊道:“明月三清,指点三阳,名微子启,天炼制火,急急如律令,敕!”
语落,铜盆里的符箓顿时燃了起来,火焰将符箓上的黑气瞬间烧尽了。
“你就是左天一?”
我的身后突然冷不丁的传出了一道声音。
我转身看了过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叔,蓄发,一身黑色的道服,目光冷淡的看着我。
我估计他就是张大爷口中的向道长。
我拱手道:“师兄好,我就是左天一。”
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我叫向云,师从全真。”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并不在意他师承何处。
“我知道你们龙虎宗,但是你将我画的符箓就这么烧了,怕是不妥吧。”
“向道长,李道长走之前交代过嘞,小左功力高,这几天真的怪事很多。”张大爷忙在一边打圆场。
“好啊!那就请左道长来说说,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我看着向云不屑的笑了笑,直接掠过他,看着青丘庙的长空说道:
“这座庙的灵气很大,同样邪气更大,若我没有猜错,这庙下面镇着什么东西吧。”
我看到向云微微变化的神色继续说道:
“而且压着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善茬吧。你画的符没什么问题,只是功力不够,符的能量远远压不住庙中的煞气,起到了一个对冲的作用,导致磁场出了问题,身弱的人来了,自然要出点问题。”
“向道长,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向云神色中闪出一抹震惊,道:“我的功力不够,小友的功力就够了吗?”
我摇了摇头,道:“我的自是不够,不知道向道长可否知道殷灵四?”
向云愣了一下,开口道:“道门高手,我自是认得。”
“不是小道夸下海口,恐怕这只有殷道长的功力可以压住其中的煞气了。”
向云闻言,不再言语,转身走了下去。
张大爷凑了过来,道:“左道长,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目前就先这样吧。
张大爷,这几天就先别接待香客了,若真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就麻烦了。”
张大爷这人自然是懂得轻重,连忙答应。
我刚离开青丘庙,便看到方怡正倚靠在观门口,不断张望着。
我小跑了过去,问道:“看什么呢你?”
方怡嘟着嘴道:“我寻你呢,我从后院出来便找不到你人了,去哪也不和我说声,手机也没有拿。”
说着,将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不好意思的说道:
“青丘庙那边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了一下,走的匆忙了,下次注意哈。”
方怡这才缓声问道:
“怎么样?处理好了吗?”
我摇了摇头,道:
“没有,有点棘手,别在这傻站着了,进去再说吧。”
方怡把玩着手中的小树枝,不断在地上划着,满脸疑惑的问道:
“天一,你们道士真的很危险吗?”
我有点沉默了,思索了一番,才说道:
“也不是,你看很多修道的人,也和你们普通人一样,过着很平淡的生活,天天修身养性,也挺好的。
但有些道士呢,就在维系着阴阳两界的安宁,只能说,责任不同,选择的路不同,所得到的也不同吧。”
方怡听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做那个过着平淡生活的道士呢?”
听到方怡这么说,我也沉默了,谁都想平平安安的,可我一闭眼就想到了爷爷奶奶,就想到了全村上百口人的命,我也想平平淡淡的,但责任并不允许。
我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故作轻松的说道:“那本道长自然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呗。”
方怡嘁了一声,便朝着后院走去,她怕是只当我在吹牛了。
我看着方怡的背影,缓缓收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落寞的神色。
我默默地站在原地,望着方怡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良久,我才回过神来,转身朝着三清殿走去。
刚踏入殿中,那股平日里能让我心安的宁静氛围,此刻却似乎也染上了一丝沉重。
我坐在蒲团上,试图静下心来思考青丘庙的事儿,可脑海里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过往的那些画面。
每次回家,奶奶都会在门口等着我,爷爷则是给我最爱吃的红烧肉,还有村子里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对我很好,我能成为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少不了他们对我的帮助。
“左道长,你在吗?”一阵略显急切的呼喊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起身走出殿门,只见张大爷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张大爷,您这是又怎么了?我这才刚走没一会儿啊,这是又出事了?”我赶忙迎上去说道。
张大爷抹了抹额头的汗珠,焦急地说:
“左道长啊,俺本来是照你说的做了,可刚刚有个香客,说是大老远赶来的,求神拜佛心切,怎么劝都不听,非要进庙,我实在拗不过呀,这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