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正暖,洒在大地上,也洒进了她的心里。
三月春风和煦,绿草如茵,沐浴着春风阳光,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画中。
“下车!”
谢南昭的车子停在了村子的一处空地上,刚一熄火,就吸引了不少村民出来观看。
在回闵家村之前,他带着潘多拉回了一趟家。
换了一辆最有面子的豪车,也给她换了一身最华丽的衣服,又打包了六套服饰带到这边来穿。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好好打扮怎么能行?
她平常穿的最多的就是体能服、常服、训练服,家里给她买的那些衣服,穿的机会少之又少,再不穿的话,只怕会挂在柜子里积灰。
才半分钟的时间,周围已经围了不少村民。
“这什么车?以前从来没见过!”
“豪车吧?好像和镇上那些人开的不一样!”
在村民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潘多拉推开车门,从容的走下了车。
身穿浅蓝色小香风套装,其独特的法式优雅和精致细节,让她展现出一种低调而奢华的气度。
谢南昭将后备箱里丰厚的礼物提了出来,殷勤的走上前,为她递上墨镜。
潘多拉接过墨镜,关上车门,淡淡瞥了他一眼,“小谢,太铺张浪费了啊,这样可不行,咱们军人要时刻保持俭以养德的优良作风。”
他脸上憋着笑,“是,团长!”
“知道了就行,走吧。”
潘多拉只觉得神清气爽,慢悠悠的走在前头,身后跟着拎了一大堆东西的谢南昭。
出门在外,面子都是自已给的。
她只负责包装好自已,羡慕嫉妒什么的,就由得那些人去吧。
一路上,潘多拉和谢南昭引来了不少关注。
村民们交头接耳,对这位穿着时尚的美丽女子充满了好奇。
村里小路中央,两位大妈一边带着孙子,一边聊着家长里短。
“你好,请问胡春芳家怎么走?”
潘多拉摘下墨镜,朝着她们问路。
“祁蕊?!”
两人不约而同爆发出一声惊鸣。
她们的眼神中,有惊讶,也有喜悦。
尖叫声震耳欲聋,潘多拉歪歪头,无奈的小声咕哝:“原来是熟人呢,看来没找错地方。”
根据两位大妈的指路,她和谢南昭总算找对了位置。
只是走到外婆家门前,她却怎么也不敢迈出那一步。
眼前这座房屋破旧不堪,仿佛岁月在其身上无情地刻下了痕迹,每一砖每一瓦都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
她才走到门槛前,悲伤已按耐不住涌上心头。
抬眼望去,屋子狭小又拥挤,屋内的摆设简陋破旧,空气中夹杂着潮汐和灰尘的味道,让人格外心碎。
外婆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苦吧。
她忍着心酸,胸口一阵一阵的发麻,眼眶里含着泪,用哽咽得破碎的嗓音朝里面喊了一声:“有人吗?”
那句“外婆”,她没敢喊出口。
只怕自已喊出了口,泪水会再次决堤。
“谁啊?”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一阵细小的物品碰撞声后,外婆摸索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是我……”
潘多拉迈过门槛,冲上去扶住了她。
“玉英,玉英……是你吗?”
外婆眼神不好,下意识把她当作了是自已的女儿。
“不是……”她搀扶着外婆,在她耳边轻声哽咽,“妈妈已经死了,我是祁蕊。”
“死了?”
眼前这个已到鲐背之年的老人,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她瘪了瘪嘴,仿佛是想尽力忍住即将涌出的情感。
然而,这种努力似乎徒劳无功,她的泪水在皱纹间悄然滑落,空洞麻木的眼睛里只剩下绝望。
这一刻,她不再掩饰自已的脆弱,哭得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留下她那颤抖的肩膀和低沉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三十年来,她为了女儿哭瞎了眼。
最终还是换来了最坏的结果。
“外婆,别哭了……我不是还活着吗?”
潘多拉耐心的一遍一遍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她。
可是再怎么安慰也是徒劳,外婆心里的悲伤始终无法抚平。
她没了法子,也随着失声痛哭。
幽暗的屋子里,祖孙俩相互依偎着,痛哭成一团。
悲伤的渲染下,连屋外明媚的阳光也黯淡了几分。
外婆差点哭到昏厥,还是谢南昭抢先一步扶住了她。
把她扶到椅子上休息,又抱住了身边的潘多拉,“哭什么呀,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怎么一会儿又变了天?”
“我忍不住。”
“别光哭啊,亲人相见应该高兴才是。”
谢南昭耐心的哄着,像她刚才安慰外婆那般,一遍又一遍的拍着她的后背。
祁家的人都死绝了户,而她就只剩下外婆这一个亲人仅存于世。
她心中怎能不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