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允常想了想,尚书房一直都是教导皇女们的场所,现在也就三个皇女和六个伴读!
前段时间,陛下处置了大皇女和二皇女。
“陛下是想把教学方式变一变吗?”
周凰锦眼里闪过赞许。
允常就是聪明,不愧是我的君后。
想到自已要说的事情,又有点心虚。
“不止,”皇帝顿了一下:“自太祖皇帝起,到宁儿这一代,才第五代。之前老大老二帮我处理政务的时候,我发现,她们不通民时,没有责任担当,只享受了皇女的权利,而没有承担皇女的义务。遇到事情,也只知道推诿,不想着怎么解决。对下属朝臣更是刻薄寡恩。”
“长此以往,我大周不过是另一个前朝!”
“陛下慎言!皇女们还小罢了,陛下多多费心,好好教导就是。”
“哎,你不理解这事的严重性。朕并不是危言耸听。太祖皇帝不过一介小民,后来称帝,对皇祖母的要求还算严厉,但皇祖母体弱。母皇更是皇祖母唯一的女嗣,很是娇宠。我和我的女儿们出生,就是标准的皇室教育……如此,一代一代流传下去,只知享乐,不知民间忧愁困苦,没有忧患意识,很快就会被推翻啊。”
皇帝叹了口气,仿佛越说越郁结。用余光观察着君后的表情。
严允常随着话语思索,越听越对。好看的眉毛都蹙起了。
那该怎么办才好?
“陛下,那有解决的办法吗?”
“当然。”
“陛下英明神武!”
该怎么解决呢?
“我打算让皇女们隐藏身份,去书院念书也好,去军队参军也好,或者经商也可以,主要是历练一番。但朝臣估计不会同意,知道的人恐怕会对皇女们有所算计……”
严允常崇拜的看着皇帝,但又听见:“我想让宁儿先去。”
“什么?”
严允常“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扭头看着皇帝,眼睛因为震惊“唰”的睁大了。
“宁儿才十二岁啊,陛下。”
严允常想到女儿要离开自已,就要泛泪花。
美人落泪,还是自已宠爱了十几年的夫郎,皇帝不是不心疼。
但关乎江山社稷,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帝王,女儿私情就要放在一边。
“朕这几天也考虑过小四小五,但是小四小五都大了,马上就要出宫建府。如果离开的话,目标太大。宁儿之前昏迷,咱们就对外说,宁儿身体没好,要去清修。”
“在京都,身为皇室,她能学的东西不多!而且,万一她适应不了宫外的生活,朕马上派人接她回来。”
“知道宁儿离京,你心里不好受。但是我对宁儿是有厚望的,她天资聪颖,总不能让孩子埋没了天赋。咱们做母父的,给她多派点人手。”
严允常心里微微一动。
有厚望?
是储位的意思吗?
严允常是个聪明人,没有问出口。
皇帝抱着他哄了好一会儿,严允常才从她胸口抬起头:“道理臣侍都懂,但是臣侍舍不得啊,陛下。”
“我也舍不得,但是家里练不出千里马,花盆里栽不出成年松。”
皇帝又劝了劝严允常。
一夜安眠。
………………
次日
周翎宁打着哈欠去尚书房的路上,被皇帝身边的虞侍拦下。
“六殿下,陛下传您过去!”
瞌睡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难道是让我对昨天的家长进课堂活动做出总结?
太可怕了,但是可以旷一节课。
嘻嘻。
胆子大点,直接旷半天。
但是周翎宁没想到,以后她都不需要去了。
“母皇,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虽然我才十二岁,个头还不到一米六,但是如果能出宫,那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谁能管我?
还有谁谁谁谁谁?
皇帝以为她不愿意,还想着要不算了。
“君无戏言,但是你要……”不想去,也可以的。
没说完,就看见周翎宁呲着牙,生怕她反悔:“一言为定。”
小崽子。
打眼一瞅就知道这小兔崽子想的什么。
不就是出宫了没人敢管她,她想干啥干啥,想上天别人都拦不了。
“这事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目前还是个想法,没什么章程。朕考虑着,太祖皇帝当初在国内设立多座书院,招收平民学子,为国培养英才。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四所书院最为出名!”
“其中,百川书院和南湖书院最为出名!京中宗室和勋贵女娘多在国子监读书。地方官员的子弟多在百川书院。相对来说。南湖书院的平民学子最多,你去那里,也能更好的体察民情。”
周翎宁听话地点点头,只要让她出宫,去哪里她不挑。
嘻嘻,虽然在皇宫中的生活富贵至极,但人嘛,有钱了,就渴望自由。
“你每旬(十天)给朕写一份不少于两万字的体验心得!”
不嘻嘻。
咧着的嘴一下子就收回去了。
周翎宁震惊的看着皇帝。
想不到母皇如此狠心。
抿着嘴,装出可爱的样子:“母皇,儿臣在尚书房一个月的课业都没有一万字啊,您怎么让我每十天十天写两万字啊,我写不完的!”
周翎宁抱着皇帝鬼哭狼嚎。
皇帝“勉为其难”的降为一个月两万字!
“谢谢母皇,母皇待宁儿最好了!”
“你回去准备吧,这些天和你父后多亲近!朕还要处理政务。”
看着周翎宁出门的背影,老谋深算的皇帝无声微笑。
朕的底线是一个月一万字!!!
哈哈哈,小崽子还是太嫩了。
………………
坤宁宫
胆子很大的周翎宁决定旷一天的课。
让映景去尚书房借皇帝的名义给夫子请假之后,直奔坤宁宫。
对于周翎宁的到来,君后早有预料。
但是还是掉下泪来。
“父后,您别伤心了。”
“儿臣只是去书院读书,逢年过节的还是会回来的。也会经常给您写信!”
“在尚书房,儿臣已经学不到东西了。经史子集,儿臣看一遍就会;诗词歌赋,儿臣不感兴趣;治国理政,也还没到年纪。出去历练一番,以后也好为母皇分忧啊!”
周翎宁躺在君后的膝盖上,像孩童时期一样撒着娇。
严允常知道自已女儿天赋出众,一向也不让她崭露头角。没有显露天赋,已经被暗算两次了。
在尚书房的作业,经常也是良好。
练武场学习骑马射箭,也只得到尚可。
“父后就是舍不得你,”严允常摸摸周翎宁的头发,“你离京,带着映景。”
映景的能力,君后和周翎宁都很相信,一般皇女的心腹都是女官;但映景实在优秀,将周翎宁皇女所的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你母皇的意思是,这是秘密出行,不应该大张旗鼓,给你配四十个伺候的,管理衣食住行;再给你派20个侍卫,都是侍卫中的佼佼者,还有你母皇的暗卫,也给你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