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宁看着映景,嘴角微微抬起,又压下去,又抬上来:“也没有,我也没那么厉害。”
映景又问:“要是这样的话,刚开始是不是要投入很多钱?而且还要给县里修路,打通去外面不同地方的路。还要给彩瓷找买家和不同的销路。”
周翎宁道:“确实需要很多钱,但咱们现在也不是没有。”
“如果我只在这里挣钱,不在这里花钱或者抠抠搜搜的只给个工钱,等以后这里的黏土资源用完了,那容县就真的成一湖死水了。咱们要做的事情不容易,有可能收入还没花出去的多,但这是有意义的。道路打通了,容县的人就方便出去了。”
这是她的责任,身为皇女的责任,她有义务给容县的百姓谋一条生路。
即使现在她的能力很微小。
映景沉默了一瞬:“女君胸襟,映景望尘莫及。”
很多的勋贵朝臣,都不会管日后的事情,只看眼前的利润。
周翎宁哈哈一笑:“哪有什么胸襟,在其位谋其政而已。”
映景询问道:“此事还需要县令配合,要告诉县令您的身份吗?”
周翎宁靠在椅子上,手指交叉,用赞赏的眼神看向映景,思考后道:“不妥。现在是无所谓,等到以后我进朝堂,被哪个皇姐扒出来,立刻就能告我一个结党营私。暂时以严家的名义即可。”
严家是外戚,不知道县令知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拒绝配合。
“其他的事情不用提,就说一个瓷窑扩大规模,多招一些本地人,咱们愿意出钱给县里修路即可。”
“是。”映景道。
周翎宁站起来,坐久了头有点晕:“我去躺一会儿,好累,有点困。”
映景心疼的看向周翎宁:“仆送您回屋休息。”
“好。”
可能是真的累了,周翎宁躺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
醒的时候,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在屋内的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屋内屋外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人管周翎宁想睡多久。
“哈~,几点了?”
虞仆听到声音,从外间快步走过来:“女君,午时了。”
周翎宁慢腾腾的从床上坐起来,可能是睡的太久,身上没什么力气:“我睡了这么久?严盼她们几个醒了吗?”
“都起来了,女君。她们去明信管事那里找书去了。”虞仆回答。
“什么书?”周翎宁随口问道。
虞仆答:“听闻是和陶瓷方面有关的书籍。”
周翎宁想点点头,让虞仆伺候她穿衣服。
出门的时候,差点和进来看她的映景撞上。
“女君,睡的可好?”映景问。
周翎宁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神清气爽啊!”
映景笑了一下,顾盼生辉。
映景道:“现在可要开饭?”
周翎宁点点头:“嗯,你去把严盼明信都叫来。”
“好的,女君。”映景答应道:“仆让人去喊盼女君她们。”
很快,四人就过来了。
“女君安好!”
“安,吃饭吧。”
周翎宁吃着饭道:“今早容县县令递了帖子,邀我在瑞福楼一见。你们也准备一下,严盼,严淼,明信与我一同去。”
三色道:“是。”
严嘉瞪大眼睛,看着两位姐姐,看着有点无措。
周翎宁对她道:“不用担心,以后自会安排你做其他事情。”
严嘉这才放下心来。
周翎宁又看向严盼和严淼:“从昨日到今日,你们有什么感触吗?”
严盼皱着眉头,显得有些忧心忡忡道:“女君,容县通向其他地方的道路不好,以后卖彩瓷,旅途中恐怕损坏甚多啊!”
周翎宁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严淼吃着饭道:“女君,今日的菜色和在南山县相比,相距甚远。”
严盼在桌子底下踹她一脚,瞪她:你在说些什么玩意儿?
严淼递给姐姐一个“你安心”的眼神,继续道:“本地发展不起来,外面也不来其他人来这里经商,本地人也不好出去,所以女君在这里建了两个瓷窑,就足以让容县县令递拜贴了。”
明信在容县的时间多点,道:“淼女君说得对。”
听闻此言,严嘉还在吃着东西,举起右手,表示她要说话。
大家都看向她,等她吃完。
严嘉艰难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了,道:“你们不觉得容县县令的名字很熟悉吗?”
周翎宁挑了一下眉。
之前她一直在宫中,对外面的事情一点也不熟悉。
严盼想了想:“柳惜时?我还真没印象。”
严淼喝着汤不说话,大姐都没印象,何况她?
更没印象了。
严嘉看她们都不知道,得意道:“你们不知道吧,柳惜时是上次殿试的二甲第一名啊!她寒门出身,拒绝了连氏(三皇女的的外祖家)的招揽,被记恨了,所以才安排到这个地方当县令了吧!”
周翎宁道:“怎么记恨上的?”
严嘉道:“好像是柳惜时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进京赶考的时候,被连家的一个郎君看上了。柳惜时告诉他他已经有未婚夫了,连氏郎君道他做大,让那人做小,柳惜时不愿意,就得罪连家了。”
严淼气愤的说:“就因为这,结亲不成就结仇啊?连家怎么如此仗势欺人?”
严盼却问道:“这事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严嘉骄傲的挺起胸膛:“当然是我的好姐妹告诉我的啊!”
严盼冷哼一声:“不好好念书,成天追猫撵狗的,不学无术。这消息保真吗?”
“当然保真,我的姐妹是听她家大人说的,她大人有亲戚和连家是邻居。连家因为有连惠珺和三皇女的关系。素来高傲,看不起周围人,所有一有风吹草动,就传出来了。不过大家都不敢在明面上说。”
严家继续神神秘秘道:“听说啊听说,本来以柳惜时的成绩,可以去个好地方的,她那竹马便去京城找她。连氏那个郎君很是狠毒,竟然想毁了那个人,还好柳惜时及时发现了。连家做错事,恼羞成怒。”
周翎宁听到这里,都皱紧眉头:“天子脚下,还有这种事情,柳惜时怎么不告连家?这事一告一个准。”
母皇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严嘉道:“这我倒是不知道,没证据吧,或者她觉得自身份量不够,告了之后得罪三皇女,她若出事,更没有人能护得住她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