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翎宁蹙着眉头,没说话。
众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这顿饭。
………………
天边的亮光逐渐远去,容县街道上的灯光亮起的不多,发出微弱的光芒。
瑞福楼反而灯火通明,里面热热闹闹的吵嚷声传到门外。
严淼道:“这瑞福楼生意这么好?”
明信笑着道:“是的,淼女君。瑞福楼是容县第一楼,晚上也只有这里人多一些。”
周翎宁看了看街道两边,确实,离瑞福楼越近的铺子越开着,远一点的都关门回家去了。
严盼没说话。
瑞福楼门口一个虞仆模样的人,过来问:“可是严家的女君?”
严盼看周翎宁没有说话的意思,道:“是。”
“我家主人有请。”
那虞仆在前面引路。
柳惜时对这次见面很重视,提前在瑞福楼三楼预订了包间。
明信见过柳惜时,虽然不熟,但还是要充当介绍人的角色。
“柳大人,好久不见啊。”
“明管事,好久不见。”
寒暄了两句,明信介绍道:“这是我们少东家。”
周翎宁笑了一下,上前道:“久仰。”
柳惜时很年轻,看着和严盼差不多大,她很热情:“你好你好,请坐。”
明信又介绍道:“这两位也是我家女君。”
严盼和严淼分别和柳惜时说了两句话。
菜品很丰盛,柳惜时知道周翎宁是最重要的人,陪坐在她身边。
“这是容县特色菜,女君尝尝?”
周翎宁笑道:“好,我自已来。”
大家都已经开始吃了,柳惜时就进入正题道:“少东家在容县建了两个瓷窑,可是为民生做的好事啊。”
周翎宁道:“何以见得?”
柳惜时说:“两个瓷窑,招长期工一二十人。可别小看这一二十人,每个人后面可是一个大家庭。”
严盼笑道:“这么说,我们确实是做了件好事。”
柳惜时道:“是啊。之前容县少有外来人,这里发展不下去,大多百姓一年到头,少有积蓄。女君可谓是给容县做出了大贡献啊!”
严淼觉得柳惜时说的太过了:“大人言重了,我们做的事微不足道,不抵大人年少英才啊。”
柳惜时苦笑:“承蒙诸位看得起,不怕你们笑话,来此任职,我也是巧夫难为无米之炊。县里没钱没粮,连人都缺,我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说着,她又问周翎宁道:“不知女君,以后会不会把瓷窑扩展规模,多建几个瓷窑?”
打探口风,才是她的目的。
周翎宁没露口风,这会儿一个瓷器没卖出去呢,她道:“也要看效益,看看产出的陶瓷能不能卖出去。”
柳惜时道:“是的是的。女君考虑周全。若有用到本官的,尽管提,能帮的本官一定帮。”
“就是以后招人,还按之前说的,优先考虑本县的,如何?”
周翎宁笑道:“自然可以。”
柳惜时道:“女君年纪小,我以茶代酒,敬女君。”
周翎宁拿起茶杯,和她相碰,一饮而尽。
这次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瓷窑刚开始,等到以后开始有效益,和柳惜时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用完饭,柳惜时下楼送周翎宁一行人。
“女君,有机会再聚。”
“好,柳大人止步。”
等到周翎宁走后,柳惜时又回到包间,对身边的虞仆道:“给我上坛酒。”
她心中苦闷,一坛酒都喝完了。
回到府中,县令夫郎许沐在门口等着。
看到柳惜时喝这么多,心疼的不行,连忙上前迎接。
“怎么喝这么多?城中的富户又为难你了?她们是不是又合伙灌你酒了?”
柳惜时还没喝醉,笑了一下,诱哄道:“没有,你过来,我告诉你?”
许沐好奇,把耳朵凑近,被柳惜时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
他又羞又恼,闷声道:“虞仆们都看着呢。”
柳惜时反应变慢了,她听到这话,努力站直身体:“谁在看?我看看谁敢看。”
许沐说:“快别发酒疯了,快进屋,洗漱。”
柳惜时听见这话,直愣愣的看着许沐,开心道:“一起洗?”
许沐轻拍她:“你自已洗。”
柳惜时知道惹人生气了,抓着他的手,放在心口处:“沐郎,不要生我气。”
许沐心都化了:“我不生气,不会生你气的。”
柳惜时洗好后,清醒了点。
回内屋,看见许沐在默默垂泪。
她走上前,轻轻抱着他:“怎么了?”
许沐还在哭,说:“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得罪连家,也不会在这个小地方受这么多委屈。”
柳惜时少年英才,不足二十就高中进士,二甲第一名,那可是天子门生。
因为他,得罪了连家,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京城。
柳惜时闭着眼睛,笑了笑:“别哭了,不只是因为你,这是我的选择。”
在这受委屈是真,前途无望也是真。
但她还是想为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柳惜时搂着许沐,安慰道:“别哭了,嗯?”
许沐趴在她的心口处,点点头:“嗯。”
柳惜时摸摸他的肚子,有心开解他:“咱们都成婚半年多了,父亲都着急抱孙女了。和我一样大的,孩子都遍地跑了。”
许沐嗔道:“你又不正经。”
柳惜时直呼冤枉,扑过去:“哪有?我们可是拜过天地的妻夫。”
“我来看一看你这段时间胖了没有。”
………………
许沐累的睡着后,柳惜时还不困。
她拿起床头的茶,喝着,想起今天严家的三位女君。
她之前免了明礼和明信的行礼。
今天,和严家女君见面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提行礼的事情。
不像是在挑战县令的威严,反倒是习惯如此。
虽然容县目前一团糟,但她还是想做出一番政绩来。
县中富户在她刚来时,就拉拢过她,送了庶子来照顾她。
被她拒绝了,她的目标是往上走,走到京城去,岂是这等眼皮子浅的人。
虽然对她在县中的公务没影响,但若是碰上个山体滑坡,账上没钱,筹集一点善款,那是难上加难,一个比一个推脱的。
自从严家的人来了之后,倒是大方,从来不曾推脱,让她的压力减少了一些。
为此,她愿意行一些方便。
而且,严家?
和京城的严家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