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盼三人早上洗漱之后,就来给周翎宁请安。
“殿下安,昨夜殿下睡的可好?”严盼问。
周翎宁:“孤安。”
“既然出宫了,就不用叫殿下了,和他们一样,叫女君即可。”
三人应答:“是,女君。”
严盼道:“女君,今日可有什么事情,安排给我们做吗?”
周翎宁淡笑:“不着急,你们风尘仆仆,一路赶来累到了,先休息几天吧。”
严盼拱手行礼:“能为女君办事,是我们几个的荣幸,怎么会辛苦呢。还请女君吩咐!”
周翎宁沉思了一下说:“嗯……我今日恰巧要去容县,你们随我一起去吧。先看看,也不用干什么。”
“是。”三人道。
吃饭的时候,周翎宁坐在主位。
严盼坐在她的左边,严淼严嘉在右边。
看她们太紧张,周翎宁关心道:“不必拘谨,你们昨日睡的可好?”
严嘉闻言,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回答道:“好,比家里还好。”
“那就好,可习惯这里的饮食?”周翎宁又问。
喜欢吃的严淼道:“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点。”周翎宁眼神示意虞仆给严淼添饭。
严盼看着两个自来熟的妹妹,只想踢她们两脚。
桌子底下,严盼踢了一下已经放开肚子吃的严淼,又轻轻踢了一下严嘉。
严嘉转了转眼珠不说话。
严淼从碗里抬起头:“姐,咋啦?”
严盼强颜欢笑:“没事,怕你吃撑。”
“怎么会?”严淼一副你别小瞧我的样子,道:“我可能吃了,就是之前母亲不让我吃太多。”
严盼扯着嘴角笑,脸都僵了。
周翎宁笑道:“能吃是福,但也要注意健康。”
严淼听话的点点头:“我再吃这一碗就不吃了。”
严嘉刚才也挨了一脚,低着头对着这一碗饭发愁。
吃不完啊吃不完。
要是能给淼淼姐就好了!
去容县的路上要走三个半时辰(七个小时),三辆马车就够了。
侍卫们骑马。
路途无聊,也为了和严盼三人熟悉一下,周翎宁把她们叫到自已的马车上。
这次出行一切从简,即使是这样,周翎宁的马车也是南山县中最奢华的。
被严盼警告过的严淼和严嘉老老实实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
三人长的像,又一起坐在那里,就像是现代奶茶店里的中杯,大杯,超大杯。
周翎宁无声的笑了笑。
“别拘束,旅途无聊,我也是想找你们说说话。桌子上有点心茶水,想吃水果,让虞仆去洗。”
严淼一脸正经道:“谢女君,刚吃过饭,还不饿。稍后再吃。”
“行,想吃了就拿。”
严盼瞥了严淼一眼。
周翎宁躺在软榻上,想着如今严家的情况。
严家在太祖皇帝刚建国时,还都是泥腿子。
当年各地还有部分战乱,严寒清的母亲严冬,是家中老二,就被征兵去平叛。
严冬素有大力,屡立战功,被上司赏识,当了千户,更是把自已的儿子嫁给她。后来严冬在一次攻城战中受了重伤,退了下来,在军队中任文职,再没什么建树。
严冬的夫郎,生了三个女儿。
因为都是严冬受伤以后所生,严冬郁郁寡欢,生的女儿名字也体现出来了。
是严寒清,严寒冰和严寒冷。
严寒清是老大,遗传了母亲的大力气,武功很厉害,十岁的时候,受伤的母亲都不是她的对手。
去皇宫选伴读,在演武场打了几架,把其他人都打败了;军事天赋也出众,对太宗皇帝的问题,对答如流。因此一个小官之女,当上了先帝的伴读。
反倒是严寒冰和严寒冷没有大姐的武功和军事天赋。
后来,严寒清平叛有功,受封威远大将军,光宗耀祖。
严家自从严冬成为千户开始,就不仅仅在地里刨食了,更注重后代的教育,要么从军,要么走科举。
等严寒清一举成了威远大将军,严家更是如日中天。
但是跨步跨的太大了,严寒清一去,家中再无顶梁柱。
好在,严寒清的独子先是嫁给了王姬,后来还被册封为君后,紧接着生下了六皇女。不至于让严家受欺负。
严寒清当年去的太早,家族中能够担当重任的领头人还没起来,就被其他朝中勋贵联手打压了下去,造成严家这两代的女君,文不成武不就的。
背后原因众多,其中一条就是防止六皇女背后的势力太大。这也是勋贵们心照不宣的想法。
周翎宁也不会在事情办成之前,讨论这个事情。一切还需要她成长起来,如果她成长不起来,什么都是空谈,严家就此沉寂也不是不可能。
严寒清去世后,严家的当家人是严寒清的胞妹严寒冰。
严寒冰的长孙女便是严盼,读书一般,周翎宁的信一到,就决定派她来了。
严淼和严盼都是严寒冷的孙女,都很机灵。她俩都是读书的年纪,不过对于如今的严家来说,给六殿下办事,比读个不一定能读成的书强多了。
六殿下安好,严家就会安好。
六殿下不好,严家自然不好。
“女君去容县有什么要紧事吗?”严盼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周翎宁从沉思中清醒:“喔,容县啊!我在那里建了个瓷窑,这次过去就是去看看烧出来的瓷器怎么样。”
严盼点点头。
看来殿下以后是要让她们来管理一些产业。
周翎宁看她们不解,道:“严家势弱,我与父后在朝堂上目前也并无势力。外祖母留下的大多是军队的人脉,现在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她在南洲郡,说是养伤,实是为了结交一些寒门学子的人脉。
大周建国,已经几十年了,为了防止勋贵做大,以后当然是要多多提携走仕途的寒门学子。
周翎宁又道:“不说这十几年中,我三番两次遭受暗害,即使是为了以后大家平平安安的,现在也不能坐以待毙。”
严盼三人起身,下跪:“是我等无能,不能护好殿下。”
周翎宁摆摆手:“不怪你们,不用太过自责。咱们也不会一直处于弱势。”
她抬起眼睛,犀利的眼神一闪而过。
又道:“现在不管是当官,还是入伍,都因我年纪太小不能做。所以,做些生意,如果挣钱,也能为了以后多打算点。”
“是,我等誓死相随。”三人铿锵有力的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