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路果然不好走,一行三人倒显得路有点窄过头了,忍无可忍,诺言直接指着斗篷人破口大骂道:“你丫的能不能到一边去啊,不是我跟三小姐一路你特么怎么就跟上来了啊,这跟你什么事啊!”
斗篷人无奈的耸耸肩,至于为什么,还得从前半个时辰说起。
“他们都是接了我父亲的委托才来追杀我的。”说罢,李诗然早已梨花带雨,诺言也是不知所措,天下父母无不把儿女当心头之肉,怎么这样去对待她呢。
玉手掩面,叹气道:“其实倒也不全是,准确来说应当是李家大长老想要我性命,我父亲虽是家主,但其也早已被架空,权力早就被大长老暗自收拢,空有其名罢了。”闻言,诺言也是释然的点点头。
“也难怪最近听镇上的人说最近城里不太平,荼家势大,原来是李家内乱家主被架空,不过你父亲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怎么会被莫名其妙架空呢,难不成事出于你?”李诗然摇摇头:“然也
“此事不好说,这次被发现,估计家族里我的消息已经传疯了,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我回去的吧。”眼神黯然失色,过一会儿慢慢站起来:“走吧,趁现在还没有人来,我们边走边说。”
李诗然在前,诺言紧随其后,斗篷人看了一眼两人,沉思片刻,便默默跟在后面。虽无敌意,但是诺言还是没有放下警戒心,一路上还是在提防着他。
“我李家本是城里有名的家族,占城里三分之一的地盘和坊市,家中更是有五位即将突破灵师的高手,大长老和我父亲也是摸到了灵阶的门槛”
“而大长老之所以追杀我,也是为了我手中的一份资格,一份足以让人疯狂的资格。”说到这,李诗然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倘若她没有获得这份资格,或许也不用这样四处逃难了。
“为了我这一份资格,我父亲一忍再忍,大长老也是更加咄咄逼人,随着我父亲在家族的话语权越来越少,大长老更是把自已当成了李家家主一样,把我父亲架空,将家族中的权利全部收入囊中。”
说罢,李诗然朝诺言挥了挥手:“不过这也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况且这是我的家事,与你们无关,还是不要纠缠进来的好,这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们?”诺言还在疑惑,一回头,便看到了那斗篷人跟在其后,斗篷下的阴影不知是什么样的面色看着诺言。
“喂,你跟着我们干嘛,你不会是想把她抓回去换取赏钱吧。”诺言手中锈剑剑指斗篷人,身形挡在李诗然面前,然而斗篷人只是看了看诺言,什么话也没说。见斗篷人不理自已,微微有些尴尬,遂转身拉着李诗然快步离开道:“算了,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聊的,我倒要看你能跟多久。”
斗篷人看了看诺言,在看了看李诗然,斗篷下的身影突然抽了抽,笑道:“有意思,事情还是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进么。那么接下来这几个月,你可得做好准备,不然,这李家,也就从此归荼家了。”
“唉算了,这家伙连修炼都不行,还是跟上去吧。无垢之心,哼哼,这种世界上最常见,也是最难修炼的体质,怎么到你小子身上,就变得那么不一样呢。”
就这样,半个时辰后,就是开头的一幕了,斗篷人直接耸肩不鸟诺言,诺言气得头疼,转身刚欲走,突然胸口处一阵疼痛袭来,仿若胸口处整个撕开一般。‘怎么会,这剧烈的疼痛,难不成是之前硬接一刀留下来的暗伤?’
“哦对了臭小子,就算你的灵魂力很强悍,但是最多也只能支撑你半个时辰左右。半个时辰后你的身体就会承受不住,变得十分虚弱,且之前受到的伤害更会双倍的反弹给你哦~”羽姬躺在诺言的灵魂识海内淡淡说道。
“草,那你不早说啊。”疼痛欲裂,额头青筋暴起,跪倒在路边捂着胸口直冒冷汗。“我才不会跟你说我才想起来,就算是普通人让灵魂力进入身体也只能撑柱香时间,你能撑半个时辰已经是奇迹了好吧。”
“更何况这还只是下下下策,情况特殊,我也没办法不是么。”羽姬摇摇头,无奈道。虽是无奈,但明显可以感觉到羽姬的嘴角在疯狂的抽搐,显然是在压制自已的笑意,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灵魂力入体虽然可以换的强悍的战斗力,但是后果却也成正比啊。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你啊靠北。’身体本就孱弱,如此钻心的疼痛,也是让诺言疼了好一会儿,疼晕倒在了路边。李诗然由于心事,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诺言,直到诺言倒地,这才反应过来:“小兄弟小兄弟,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看着诺言晕倒在路边,一时间手足无措,急的她都快哭出来了。斗篷人则是不紧不慢的上前,抬起诺言的手,手指搭在诺言的脉搏上。莫约十息,斗篷人缓缓说道:“这家伙,真是十足的笨蛋,体内受了重伤不说,甚至还有灵魂力入体的痕迹,不赶紧处理的话,必然根基受损命不久矣。”
“啊,那可怎么办!”李诗然自然知道灵魂力入体的后果,眼下荒郊野岭的,就只能眼睁睁的看诺言去死么。
“眼下离最近的客栈还有多远。”“大概也就十个时辰路,眼下正午也快过去了,此时动身到客栈怕也是到明天了。”李诗然指着一条下山的路说道。“现在动身,以我的速度,应该不会很晚,不能再等下去了。”斗篷人背起诺言,灵气裹挟着李诗然,瞬息间便飞出好几里地。
……
与此同时,在诺言待过的山洞处,忽的一阵阴风来袭,随后浮现三道身影,不出所料便是白眉老人和蛇蔓菁、天煞等人。而此时,三人的面色皆是阴沉,为何,当问天煞真君。
“天煞,枉你堂堂天煞真君,杀遍同境界无敌手,居然连一道小小的契机都能被人化解,要你何用!”气得拐杖直插地上,微微一震,整个半山腰也是在缓缓震动。躲藏在阴影中的蛇蔓菁也是被震的灵气紊乱,身形显露出来。
面色复杂的掐着手印,全然没听见白眉老人的话,良久,才憋出一句话:“看来我们要白费一趟功夫了。”“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我打入她体内的契机本就于别人有所不同,就算死后也会残留几个时辰,而且极难祛除发现。”天煞看了看周围,说出的话让白眉老人也开始微微愁眉:“这也就是说明,除非她从这个世界被抹去了存在,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否则我的契机直到她死也会残留在她身上。”
“然而在我前半个时辰掐手印召算契机的时候,却毫无反应,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也就是这里了。”天煞走到一堆灰旁,这一看就知道有人在这里活动过。“那你的意思是……”白眉老人微微愁眉的额下隐藏着一丝杀意。
“要么她被人轰杀至渣,要么,就是有绝世强者帮了她一把。”说到这,蛇蔓菁和天煞不由得同时看了一眼白眉老人。要知道,羽姬体内的咒印就是他打入进去的,况且那咒印一眼看上去就是至邪诡异之物,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先说好啊,这可不是我的锅,那个咒印虽然至邪诡异,但据我的研究,并没有到让她魂飞魄散的地步。”白眉老人扶了扶自已的眉毛,从上挑了一根下来。天煞和蛇蔓菁见此也没多说。
毕竟这玩意儿可是他的本命法宝,用一根少一根,江湖传言,白眉老人年少时,曾将他的眉毛炼作本命法宝,恰巧他年少发过天命大誓,如若别人不信他,便扯下一根眉毛证明自已清白,所以他这大半辈子活的还算是光明磊落。
本命法宝关乎性命,若非天命大誓亦是如此,他才不会做这种毁坏根基的事。
只见白眉老人把头发一吹,瞬息间那根眉毛便化作飞灰消散在天地间。“如此,你二人可有异议?”天煞蛇蔓菁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羽姬的实力你我三人是有目共睹,就算那咒印阴邪诡异,也不至于让她化作灰尘消散于天地间,而这穷乡僻壤,当真会有什么盖世强者么?”两人皆是不语,但若是如此,如何解释羽姬的去向?
蛇蔓菁缠到天煞身上,由于她灵的特殊,她的下半身如同蛇一般,可化作双腿,亦可化作蛇尾。“虽是一场误会,但我们的时日恐怕不多了,就算我们第一时间隔绝了消息,时隔这么多天恐怕是个傻子也能猜到些什么,那几个老不死的家伙威力我们可承担不起。”
“倒不如听妾身一计,如何。”蛇蔓菁玉指轻划天煞的胸膛,这女人,着实让他反感。“妾身与二位合作之前,早已得知青玄羽族的年轻一代正是出来历练的时期,恰好他们历练的地方与我们相处不远,倘若抓到一两个前来问问,呵呵。”
“好,那就且按你说的来做,等我抓住几个青玄羽族小崽子,我势必要狠狠拷问一番,哼。”白眉老人袍袖一挥,脚底云雾裹挟着天煞两人,片刻后云雾散去,三人的身影却消失不见,唯留下些许云烟。
……
风声回荡在耳边,无形的灵气裹挟着李诗然将其漂浮在半空中,速度已经是控制到了极致,刚好到她能够承受的地步。‘如此强的控制力,他到底是什么人,就算我从小见过很多高手,也没有一个能像他一样刚好控制的十分完美。’
路途遥远,十个时辰在斗篷人的速度下也是极致压缩到了两个半时辰,若非路上还需考虑诺言和李诗然的缘故,还能更快一点。这不得让斗篷人心里抱怨一句:“这两货到底是有什么毛病,跑去灵兽山脉,那么偏僻遥远的地方也去得,就不怕自已成了灵兽的口中餐么。”
莫约戌时,才寻得山下一处人烟。缓缓落地,这才仔细端倪起周围。“这边,虽然此处人烟稀少,但也是灵兽山脉的边境,也会有提供给猎手休息的驿站。”幸好李诗然年轻时随着父亲来过,也算是对周围有所熟悉。
走进驿站,便传出一声:“本驿站猎手食宿免单,药草七折,若要留宿,现只剩人字号三房空位,人字号五房空位。留宿一晚二十铜,一月两金。”记账那人头也不抬说道,手中算盘敲得那是噼里啪啦。
李诗然身上毫无盘缠,有点无助的样子让斗篷人看不下去。“留宿五日,这是五银,不用找了。”记账的抬起头,看了看斗篷人,默默记下,随后把目光留在李诗然身上。
先是疑惑,随后恍然,不过没让李诗然察觉。“给,这是人字号三房房牌,门上空位放上即可开门。”待李诗然和斗篷人上去,这才招呼小二说些什么。
将诺言放到床上,斗篷人手中一晃便出现些许药草。“接盆水来,顺便找小二买点吃食,钱我会给。”把李诗然招呼出去后,这才施展灵气,将手中的药草揉碎挤压在一起。
找小二来了点吃食,顺道接盆水,返回的路上却不知被谁挡住了去路,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好久不见三小姐,真是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