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抽烟,右手手指上隐约能看到火星的微光。
片刻他轻弹烟灰,抬起手,将烟递到唇边,深吸一口,烟头火光微亮。
随后他缓缓吐出烟雾,夹着烟的手随搭在车把上,微躬着背像是陷入了沉思。
父亲宋经国是不抽烟的,所以宋乔没有这么认真的观察过男人抽烟。
不可否认陈森抽烟的样子很性感,加上着他那副略显落寞的身影,特别像电影里失意的男主角,有种颓废的美感,很吸引人。
想到今晚和他的对话,他灼热的眼神,以及他一路默默无闻的守护,宋乔的心有些乱。
正胡思乱想着,陈森站直身体将剩下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用脚捻灭,他跨上摩托车打算离开。
离开前,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宋乔二楼的方向,不经意的瞄到了阳台上的那抹熟悉的身影。
两人视线对上,陈森身形明显一僵。
这时,口袋的手机传来震动,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宋乔发来的信息:“怎么还没走?”
“抽根烟,马上走。”
陈森有种心思被看穿的狼狈感,回得有些仓促。
他抽烟的那段时间一直在想该不该跟宋乔表白,要怎么表白,表白后若她不同意,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想了很多,没什么头绪。
宋乔回:“路上小心。”
“好。”
陈森回完信息,将手机放回口袋,又看了一眼宋乔的方向,他隔空向她挥了挥手,戴上头盔,调转车头很快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中。
时间很快来到元旦前一天,宋经国和唐明芳下午已经跟着单位的旅游团出发了,他们是提前一晚上,坐飞机直达海南。
唐明芳对此次的旅行充满期待,上周放假的时候,就让宋经国开车带着她和宋乔一起去市中心购买去海南的衣服,用品。
宋经国脾气出奇的好,全程陪同着,不光为唐明芳买了不少衣服,还建议宋乔也去挑选几件。
宋乔有衣服穿,原本是不想买的,唐明芳拉着她进到一家品牌店,做主为她挑选了几套试穿,宋乔觉得其中一套还不错,且服务员在一旁服务了好久,她也不忍心让人家白忙活,便要了一套。
宋经国付款的时候,服务员还奉承道:“先生,您女儿可真漂亮。”
宋经国闻言笑得志得意满。
三人逛了商店,宋经国又带着妻女一同吃饭,期间他对二人很是照顾,唐明芳面上的笑容一直没有褪去。
俨然像是刚陷入恋爱的小女人一般,宋乔对母亲的恋爱脑已经无力吐槽,只希望宋经国是真的改过自新,真心的疼爱母亲,他实在不忍心看唐明芳受伤。
傍晚,宋乔照常骑着电动车从学校往家赶,她边骑车边想着接下来三天假期该怎么安排。
才出校门没多久,阴冷的凉风伴随着绵密的细雨猝不及防的撒了下。
很快她身上的外套已经有了湿意,头盔上的挡风面罩则变得模糊不清,她伸手抹掉上面的雨水又向前骑了一会儿。
眼看着雨又大了些,她只好将电动车停到街边商店的屋檐下躲雨。
这里雨水虽淋不到,却依旧是冷的,她抱臂靠缩在角落,百无聊赖的将目光投向街对面的商铺。
她发现斜对面的饭店,居然是上次和郑斌相亲时去过的地方。
自那次和郑斌道别后,他给自已发过几次信息,宋乔觉得没有联系的必要,就没有回复,后来他也没有再发来过信息了。
一阵寒风吹来,宋乔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街道路灯,光影下斜密的雨水似乎没更大了些,寒风带走树上为数不多的枯叶,打着旋儿的飘在地上。
它以为这里就是它的归宿,可随即就被步履匆匆的路人一脚踩得稀碎,最后与飘落的雨水,融为一体,归为尘土。
宋乔收回视线,见雨没有停的迹象,她将笨重的头盔摘下,探头望了望附近商店的招牌,试图找到一家商店买件雨衣好接着赶路。
她身上很冷,想尽快回家冲个热水澡,不然一直躲在这里铁定会感冒。
可惜她目光所及不是理发店就是早餐,饭店,药店,之类的,再不然就是自已身后这家电器自营店。
没看到有什么超市,便利店之类的。
她打算往前走几家看看,才一动,身后这家店铺,突然熄了灯,随即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背过身正要锁门,偏头看了一眼正要从他身边经过的宋乔,身形突地顿住。
宋乔不经意的抬眼与他四目相对,微微一怔:“陈森。”
自上次吃过饭后,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了。
“你怎么在这里?”陈森一开始以为自已看错了。
“躲雨。”宋乔指了指一旁的电动车:“忘带雨衣了,打算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卖雨衣的地方。”
“这周围没有买雨衣的。”陈森看了眼她湿透的发尾,以及冻得微微发白的双唇,重新退回店里,招呼她:“先进来吧,屋里头暖和些。”
店内灯光重新开启,宋乔犹疑着走了进去,室内果然暖和很多。
她抬眼打量着店内的摆设,里头洗衣机,冰箱,热水器,空调等常用家电都有,她问:“这是你新开的店。”
“嗯。”
宋乔没想到他的店,除了安装维修还包括售卖。
陈森没有多说,转身拿了纸杯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喝点热水。”
宋乔冻得有些狠了,此刻手有些微微发僵,她伸出双手小心接过水杯:“谢谢。”
她没有急着喝水,捧着水杯,贪婪的汲取着水杯的温度。
此刻的她看上去少了几分清冷与疏离,多了一丝楚楚可怜的意味,让陈森看得莫名心疼。
他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转身回到柜台处,找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新的。”
“谢谢。”宋乔单手接过毛巾,陈森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抬手放在柜台上。
宋乔用毛巾将头发上的水渍擦干,又去擦外套上的水渍,雨水已经浸入衣服,没有多大效果。
“外套也湿了。”陈森盯着她深浅不一的羽绒服外套看了一眼,眼里透着隐隐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