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炎玱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防风意映身上,防风意映敏锐地感受到西炎玱玹的注视,迅速把眼睑的泪水抹去,强装镇定地说道:“雪太大了,冻得眼睛疼!”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还是努力维持着自已的骄傲。
西炎玱玹说道:“既然防风小姐没事了,那我们出去吧!”
防风意映刚艰难地走了几步,突然脚上一阵抽痛传来,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摔,吓得一旁的春桃赶紧跑过来扶起防风意映,惊慌失措地喊道:“小姐!”
春桃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防风意映小腿上受了伤,焦急地说道:“小姐你怎么受伤了?看着这伤口还不轻呢,你穿着这身衣服我都没仔细看出来!”
西炎玱玹闻言,忙低头看向防风意映,只见那伤口触目惊心,确实伤得不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防风意映强忍着疼痛说道:“没事的,一点小伤,扶我起来吧!”她的声音虽故作坚强,但仍难掩虚弱。
春桃小心翼翼扶着防风意映,满脸焦急:“不行呀,小姐,你这伤一直在往外流血,春桃背你吧!”
防风意映看了看自已小腿上那不断渗血的伤口,又看了看身形娇小的春桃,腿上的疼痛愈发难忍,而且如果一直用灵力支撑着确实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西炎玱玹看着春桃蹲下来准备让防风意映上到她背上,看着这春桃还没有防风意映高,身形单薄的主仆两人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如此孱弱可怜。
他是有过要帮着背她下山的想法,不过,他终究是有所顾虑的,他的骄傲、他的身份、包括他的性别以及他对小夭的爱……
春桃刚背了防风意映走了没几步路,防风意映看着春桃那摇摇晃晃、举步维艰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赶紧从春桃背上下来。本想先用灵力强撑着,可一转头,突然看到了一旁人高马大、潇洒背着手的西炎玱玹。
主仆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满是默契与期待,目光随后便齐齐全落在了西炎玱玹身上。
西炎玱玹猝不及防对上了防风意映的目光,整个人愣在原地,眼睛瞪得有点大,一脸的不知所措。
“你们两个都看着我干嘛?”
防风意映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反正和西炎玱玹有矛盾的人是清水镇玲珑阁掌柜白钰,关我防风意映什么事!就姑且求求他吧,大不了日后给他一些钱……
想罢,她轻抿双唇,努力挤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眼神中满是诚恳与希冀。只见她莲步轻移,款款向前,优雅地提起裙摆,微微屈膝福身,双手交叠置于身侧,姿态端庄娴雅。
她朱唇轻启,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十足的恭敬与谦卑:“西炎王子,小女子与春桃在此实是陷入困境,难以自行下山。还望王子能大发慈悲,送我们一程。小女子定铭记王子的大恩大德,日后必当重重酬谢。”她的双眸似秋水盈盈,神情真挚,让人实在难以拒绝。
西炎玱玹看着防风意映那楚楚可怜又无比诚恳的模样,纠结了一会儿。他心中暗自思量,这防风意映向来心思深沉,此举不知是否另有图谋。但见她与春桃的确处境艰难,终是心软了下来。
“罢了”西炎玱玹说着,走上前蹲下身子。
防风意映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道:“多谢王子。”随后在春桃的搀扶下趴到了西炎玱玹的背上。
西炎玱玹背着防风意映,步伐沉稳地往山下走去。春桃紧跟其后,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闷。
走了一段路,防风意映轻声说道:“今日之事,还望王子莫要对他人提起。”
西炎玱玹冷哼一声:“我自有分寸。”
三人的身影在雪地里渐行渐远,只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
西炎玱玹一路背着防风意映,心中却不停地盘算着:这个防风意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么就突然变了一副态度,这一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的模样,倒和清水镇那个泼辣不讲理的白钰有天壤之别。
只是这两人的容貌近乎一样,每每想到此处,西炎玱玹都觉得甚是蹊跷。而且白钰身边的那几个人,个个都是人精,比如说夏栎,上次去琳琅阁买宝石,夏栎竟然拿了那么大一个箱子,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而这个春桃看上去就不太聪明的样子,看着不像是能跟在那个奸商白钰身边伺候的人。
西炎玱玹一想到这里就来气,胸膛不住地起伏,脚下的步伐也重了几分。可是,如果是白钰,以白钰那一副倔驴一样的脾气,她是宁可死在这雪地里都不让自已救的!想到白钰那倔强的神情,西炎玱玹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西炎玱玹刚刚背着防风意映从山上下来,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在山下焦急等着的赤水丰隆和辰荣馨悦。
辰荣馨悦一看到防风意映被西炎玱玹背着,整张脸瞬间都绿了,眼神中满是嫉妒和愤怒。西炎玱玹也没想到赤水丰隆会在这里等着。
“防风小姐,你没事吧!”赤水丰隆倒是礼貌有加,赶忙走上前询问。
西炎玱玹赶紧将防风意映轻轻放下来。防风意映强忍着疼痛,朝着赤水丰隆盈盈施了一礼。
春桃见了,害怕其他人误会防风意映和西炎玱玹,赶紧小步上前,着急地解释道:“丰隆公子,我们家小姐脚受了伤,行动不便,可否借你的马匹一用!”她的脸上满是担忧和恳求,目光恳切地望着赤水丰隆。
赤水丰隆目光急切地落在防风意映受伤的小腿上,眉头微皱,满是关切地说道:“防风小姐伤的重不重啊,这里离我们的军营也不远,不如我带你到军营上,让医师给你看看!”说罢,他向前一步,似乎想要更仔细地查看伤势,眼中的担忧之色愈发浓重。
防风意映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辰荣馨悦就冷哼一声,扭着腰肢缓缓走上前来,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意映妹妹呀,你可是璟哥哥的妻子呢,按理说,该懂得分寸才对。瞧瞧今儿这局面,可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哟。妹妹莫不是觉着自已貌若天仙,能让外男都趋之若鹜?不过呢,这男女之间的事儿呀,还是得守着规矩,免得落人口舌。万一传出去了,人家可不知道该说是意映妹妹不懂事呢,还是说妹妹太会招蜂引蝶。意映妹妹可千万要小心着点儿,别一不小心呀,不光让你们防风家脸上无光,就连人家青丘也跟着受累呢。”
她那一双丹凤眼斜睨着防风意映,眼神里透着几分轻蔑,双手看似随意地摆弄着腰间的丝帕,每一个字都夹枪带棒,酸味十足。
赤水丰隆见他这个好妹妹又要上去为难人家了,赤水丰隆赶紧拦住辰荣馨悦,“馨悦,休要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