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意映知道涂山篌现在心情很烦,闲来无事,她就喜欢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防风意映走进屋子,涂山篌还得顶着烦躁的心情过来哄她,她说昨天晚上急匆匆过来,本来是想要告诉涂山篌涂山璟的情况,可是奶奶又急着找她,所以就没来得及跟涂山篌说。
涂山篌以为她已经一箭了结了涂山璟,脸上挂上笑容迫切地问她,涂山璟现在怎么样。
防风意映靠近涂山篌,压低声音说:“篌,我根本没办法在清水镇对涂山璟下手。那家伙不知怎的,警惕性极高,我无处下手。怎么办呀,篌,绝不能让涂山璟活着回来,不然我俩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她的眼神中透着焦虑和不甘。
涂山篌脸色一沉,“什么?”
防风意映咬了咬牙,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篌,我们不能再等了,你得赶紧对涂山璟下手。不然,万一他把你囚禁虐待他的事情告诉奶奶和青丘的各位长老,到时候你可就死路一条了!”
涂山篌猛地站起身,双手握拳,在屋内来回踱步,“这个该死的涂山璟,真是个麻烦!”
防风意映跟在他身后,继续怂恿道:“篌,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必须当机立断,不能有丝毫犹豫。”
涂山篌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抹凶光,“看来是得赶紧杀了涂山璟,免得夜长梦多!”
涂山篌显然也听了进去,和防风意映谋划要怎么杀了涂山璟,她自然是有能力杀了涂山璟的,只是她不想,她也有自已计划,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能干预涂山篌刺杀涂山璟的事情。
从头到尾,她防风意映的手都得干干净净的,因为防风意映这一世想要的不只是杀了涂山篌,为上一世自已的真心错付做个交代。
她防风意映想要的还是一统八方,目前大荒还没有哪个国家有女帝,竟然如此,她不妨就开个先例,复仇第一步先从杀了涂山篌开始,然后拿下青丘,拿下防风氏!
为了以后能名正言顺拿下青丘,防风意映的手从头到尾必须是干干净净的!
防风意映之前曾提醒过涂山璟,涂山篌断不会心慈手软,然而涂山璟自身不领情,那便休怪她挑唆涂山篌,将这把火烧得愈发炽烈些了。
这段时日,两人在青丘的各大决策上一唱一和,几近架空涂山璟在青丘的权柄。涂山璟一心只念着那皓翎玖瑶,每日皆如一副死鱼之态,恰给了防风意映与涂山篌可乘之机。
涂山篌为免招人猜疑,将所有好处尽给了防风意映,毕竟,防风意映乃是涂山璟名义上的妻子,把好处给防风意映,方不令那些青丘老狐狸心生疑虑。
这天,涂山篌先是满脸堆笑,假作诚恳的姿态向涂山璟发出邀约,其言辞恳切,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将过往诸般纠葛之事阐释清晰。
涂山璟心地纯善,一心渴盼能与兄长化干戈为玉帛,重续昔日兄弟情谊。他怀揣着满腔赤诚与殷切期望,步履匆匆依约赶赴那约定的地方。
岂料,涂山璟刚到约定的地方,双眸急切且紧张地环顾四周,却始终未见涂山篌的身影。
蓦然,空中传来一阵尖鸣,他悚然一惊,忙不迭抬头仰望。
只见那陡峭山巅之上,涂山篌身姿挺立,手持一张劲弓,弓弦拉满,那锋利的箭头在骄阳之下闪烁着森寒的光,挟带着无尽杀意,毫不犹豫地一箭朝着涂山璟疾射而来。
涂山璟不敢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已身体上的那支箭,这支箭涂山璟自然认得,这是小时候他特地寻遍大荒给大哥送来的。
涂山璟见涂山篌还要继续攻击,赶忙以灵力迅疾变化出一个结界护佑自身。涂山篌看着涂山璟,轻蔑一笑,丢下弓箭,身形如烟般缓缓从空中落下。
“大哥!”
“璟,我的好弟弟你来了!”涂山篌说着,猛地从身后掷出飞刀,那飞刀疾如闪电,稳稳插入涂山璟身体,鲜血迸出。
涂山璟皱着眉头,气息紊乱,不敢置信地看着涂山篌。
“大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心中的怨恨还是一丝不减!”
“涂山璟,凭什么你一生下来就拥有一切,而我只能卑微地在你脚下被你踩着,明明我什么都比你强,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到!”涂山篌说着,一步步逼近涂山璟,手中幻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周身浴血的涂山璟,眼神中的嘲讽和鄙夷清晰可见。
“涂山璟,只要你死了,我的日子就好过了,你不是说想要做点什么弥补我吗,那你就去死吧——”涂山篌说着,手持利剑,奋力朝着涂山璟重重劈下,涂山璟此时已然无力自保,倘若涂山篌这一剑劈下,涂山璟必定命丧黄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防风意映突然现身。
她玉手一挥,抛出红莲火扇,那扇子携着熊熊烈焰,精准地拦下了涂山篌气势汹汹劈向涂山璟的利剑。
涂山璟紧闭双眼等死,然而过了许久都不见动静。他缓缓睁开眼,便看到涂山篌已被击退至一旁,口中鲜血狂喷。
涂山璟回头,只见防风意映领着青丘的各位长老一同出现。他们个个神色严肃,目光凌厉,仿佛带着审判罪恶的威严。
“涂山篌,简直大逆不道,你竟敢谋害手足!”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怒发冲冠,双目好似要喷出火来,声如洪钟般地斥责道,“手足之情,血浓于水,你竟如此丧心病狂,天理难容!”
“你这恶毒狠心之徒,做出这等违背人伦、伤天害理之事,简直是涂山家族的奇耻大辱!”另一位长老气得面色铁青,浑身颤抖不止,花白的胡子随着他激动的情绪不住抖动,“我涂山家族怎会出了你这等不忠不义之人!”
“你这忤逆之辈,平日里就心思不正,如今更是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罪行,真是罪无可赦!”又一位长老怒不可遏,手指颤抖地指着涂山篌,痛心疾首地说道。
“你……你们……”涂山篌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睛睁得极大,眼球似乎都要凸出眼眶,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群人,最后那充满怨怒与不甘的目光死死落在防风意映身上,“你骗我?”
防风意映似乎没有听到涂山篌的话般,依然佯装出一副对涂山璟情深义重的模样,匆匆忙忙冲过去,一把紧紧抱住涂山璟,也不知她究竟是何时挤出的几滴眼泪,带着哭腔喊道:“璟!璟,你没事吧,伤的重不重!”
防风意映带着哭腔吩咐后面的春桃:“赶紧把璟带下去!请个医师来看看,璟千万不能有事!”她的声音颤抖而急切,带着满满的担忧与焦急。
涂山篌眼神空洞地看着防风意映,那眼神仿佛失去了灵魂,只剩一片茫然与绝望,他此时也意识到了:他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