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毒物驯服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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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骸音化玉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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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小毒物驯服手札
作者:
凉粥
本章字数:
4806
更新时间:
2024-11-17

魔君殿下

衔骨狱中

“父尊,或者说,我该唤你一声烛阴氏。”

湮魔阵中,千万道血符禁锢下,那人身上大脉受制。

他闻声抬起猩红的眼,死死盯着眼前人。

万年了,从没想过会栽在这里。

——

任晚第二日仍是去了鸢生家中。

这一日,鸢生替她试了试这纸鸢。

昨夜虽落了场雨,于寨中的孩子们,却并没有任何影响。

今日有风,那纸鸢先是被鸢生带着跑,很快,线拉长,它就轻跹于空了。

还好,不必重做骨架。

拿回了纸鸢,鸢生阿婆就开始教任晚在素白纸鸢上绘形。

这一步,在任晚勾勒了几笔之后,便还是交由了鸢生阿婆。

她对着自已的一双手端详了许久,始终看不出这十个手指的破绽出在了哪里。

勾线后是选色涂满。

这个是任晚做的。

这次,倒是没花一整日的光景,她就将纸鸢做好了。

【真不错。】

心里夸一夸自已,又不花钱。

她将纸鸢举起来看了又看,将所有瑕疵都略过,就越发喜欢手中这纸鸢。

“我的这个也很好。”

鸢生拿来了他的纸鸢,和任晚的放在一处。

任晚看去,正是那日被亓鸩拿去的那个。

她伸手指了指纸鸢一角,“这个草花结什么意思?”

“这个……是阿娘。”

他低下了头,手上无意识地扣着纸鸢上缠着的线。

任晚来了这儿两日,的确从未见过鸢生的其他亲人,到如今看来,这鸢生是很早就同他阿婆相依为命了。

任晚拍拍他的肩,转了话径:“那我也画一个。”

她去寻了支绿色的绘笔,学着鸢生在纸鸢尾翼上画了个极小的图案。

“这个又是什么?”

“这个……是琉璃盏花。”

兴许该叫它溯梦草的,但实际这两者之间已经没了任何区别。

只是,任晚画好后,无论从何处看,都只能将这花看成一般的野花。

这实在是显得有些拙笔,还好,画在尾翼上,算不得显眼。

又是一日时光匆匆过。

任晚将一路带着的琉璃盏,取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她拿指尖戳了戳琉璃盏的白色花瓣,又轻轻挠了挠内里的鹅黄之蕊。

没有丝毫反应。

分明前些时日一直往她的梦境里塞人,自从浮岚殿雪峰顶后,这琉璃盏再没生出过幺蛾子。

那凉糕似的雪团也再没出现了。

“阿晚,你这花倒是一路来都养得很好。”江涟漪来到窗前,瞧见了这花。

是的,因为它是披着琉璃盏花外壳的溯梦草。

“运气吧,我也没想到能开到现在。”任晚弄了点水浇在了花盆旁侧。

指尖沾了沾水,碰了碰花瓣,它就立即化作了透明,清晰地露出花瓣中的白色脉络来。

今日里又落了场绵绵雨,积少成多,这会儿窗外的屋檐也缓慢地滴答起来。

这一路,竟然都走到了这里,几日后,他们便要到虔文阁了。

似乎,一切都该有结局。

“早些歇息吧。”江涟漪先一步上了榻,闭了目来。

夜已深

天际无星亦无月。

丝丝凉风吹动窗旁的花,它又变作了乳白色。

一阵铃音传来,任晚迷迷糊糊侧了个身。

铃声停了一会儿。

却在下一刻变得更急促,仿佛是在催命。

任晚伸了手将耳朵堵住。

铃音又停了。

不过一个凉凉软软的东西跳到了她手边,又碰了碰她的脸。

终于,她认命的睁开了眼,将脸上的东西提溜了起来。

在朦胧昏暗中,她眯着眼仔细一瞧,才辨出这是她见过的,从溯梦草里出来的那雪团。

如今它长出了一双黑色的圆眼。

就这双眼,还占了它一半身子。

可它即使没再长别的,任晚也从它身上看出来紧张和害怕神情。

因为怕他,所以来扰她,这溯梦草果然是贪生怕死的胆小草。

任晚侧头看了看江涟漪,还好,没吵醒她。

她又轻轻地从床上起了身,拢起衣衫,将那团子顺手往花盆里一塞,接着就从窗子下了楼。

看这人背影,果然是亓鸩在等她。

不明不白地就走了,不明不白地又回来了。

他如今看上去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想想真是不该把无舌铃送给了他。

“阿晚。”

亓鸩侧回身,耳后的一束细辫滑落来,上面坠着的金舌发出细微的清凌声响。

这样昏暗的晚上,他却是这副打扮。

然而任晚却没看清他此刻略显苍白的面色和嘴唇。

毕竟,他一直都像白瓷一样,带着将碎的美。

“我有东西想给阿晚呢。”

他走近,勾起唇角,离任晚更近了几步。

“有什么东西,明日给也是不妨事的。”任晚几乎是咬着牙,才能对他咧出个笑来。

【非得要让她睡不了觉吗!】

“不好,就今晚。”亓鸩用着最自如的表情说出最无理的话。

血气涌动。

他二人很快就到了寨子的后山上。

环顾四处,这里恰好能将山下的寨子尽数纳入眼底。

此处有一棵枝叶极其繁茂之树,其顶如盖,辽阔夜幕之下,浓密如泼墨。

任晚走到了树旁,伸手摸上它粗糙而苍老的树干。

干燥而带着凉意。

“这树,有上千年了吧?”

转头看亓鸩,他的视线也久久凝望着这树,眼中似有暗河流淌。

少见的,他愣了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了任晚。

“大概吧,它是一棵很老,很老的树了。”

亓鸩也走了过来,到了树下。

夜里多风,任晚此刻头上是极其松散的一个发髻,大半的发丝都散落在肩头。

女子肤色莹白如月,唇色透出莹润的血色,在脸颊生有颗浅痣,无端生出冷色来。

她眉眼间总是很从容,一直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能让人生出被深爱,珍视着的错觉。

阿晚生得这样好看,他知道不是一天两天了。

亓鸩拿出揣在身上的手帕,摊开后,里面是一根玉骨簪。

“这簪子能护着你,在这世间,能毁了它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说话间,亓鸩已经将其簪到了任晚的发间。

虽然只是看了几眼,但那股熟悉感,任晚是绝对不会错的。

她干脆指着头上问了个明白:“这个……与骸音剑同出一处吗?”

亓鸩知她肯定猜得出,没想到会这样快。

他本也没打算瞒她:“这个,就是骸音。”

!——!!

若论旁人,这肯定是个玩笑话,但到了亓鸩这里,就很有可能了。

前世她死在骸音剑下,这一世,竟然落到了她的手上。

亓鸩只当她有顾虑。

“即使这是把魔剑,它也绝伤不到你了。只是,若要是完全违背它的意愿操纵他,你只有三次机会。”

他眼睫轻掀,一字一句对着任晚道:“甚至于,你要用它杀我,那也是可行的。”

只这一句话,却叫任晚不得不双目震颤着,与亓鸩相视。

无论是灵域还是魔域。

一旦认了主的灵器乃至神器,是绝对没有分毫可能,去违抗,乃至伤害其主的。

可亓鸩却令骸音剑如此“背信弃主”。

要知道,这还不是什么所谓无名之物。

从前亓鸩用这一把骸音剑,挑了灵域三分之二的宗门,从没有人能在骸音剑下占上风。

“阿晚,前世,该先死的人当是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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