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石勒的大军在襄国,与呼延谟集结在安阳的重兵相持不下,石虎率部试图从其他州县侧面攻击,也遭到了游子远的精锐骑兵队驰援反制。石勒心中十分着急。
等到刘曜率兵平定了长安以西的地区,巩固了后方,再回兵东征,其名声对各地的威慑之力和军力均在呼延漠之上,如果两人合兵,石勒必败无疑。
所以石勒令石虎召回冉闵,令其在刘曜东征之前,拿下呼延谟,击溃他的部队,再然后一心一意对付刘曜的御驾亲征。
冉闵本想避开战争、置身事外,让石、刘互相拼杀,自已再待时而动,现在看来显然不可能了。他通过影堂向徐长风汇报了情况,得知影堂在双方的城市都有分部,但是只能得到大致消息,提供不了有用的内幕情况。徐长风只能让冉闵到前线根据情况酌情处理事务。
旬日之后,冉闵率领一万精骑风尘仆仆赶赴襄国。刚刚一到,就受到石勒的召见,询问边疆事宜,得知边区已大致归顺平定,最起码没有人敢背叛之后,石勒大为高兴,赏赐了金银珠宝,并下令设宴款待冉闵及手下诸将。
冉闵则表示,边区虽表面安定,但据探子回报,鲜卑胡人蠢蠢欲动,大有南下进取中原之意,是个隐忧,可能要随时回援边区,石勒摆摆手,说当务之急是拿下呼延谟,其他事以后再议。
当晚,以石虎为首的诸将作陪,招待冉闵及手下将领。胡人将领也是佩服英雄的,自冉闵投奔以来,斩金晟,驱刘宣,取广平,夺泃阳,统一了整个北疆,其战绩有目共睹,大家纷纷向冉闵等敬酒,石勒石虎也非常看重汉人力量,向冉闵及手下将领举杯相邀,冉闵等人自是不敢失礼,一饮而尽,又一一回敬诸位,是夜,众人大醉而归。
第二天,石勒身穿常服,召集石虎、冉闵及众位将领议战,商量破敌之策。
一张很大的军用地图铺在桌子上,石虎用手指着安阳说:“呼延谟重兵集结在安阳,且骑兵都驻扎在城外,呈拱卫之势,我们连围困城池都做不到,我曾试图攻击周边州郡,游子远的骑兵又能快速驰援,从后方攻击我们,所以往往无功而返。”
“那我们围点打援不行吗”冉闵问道。
“试过,没有用”石勒用手指着地图说:“安阳东面是濮阳,一直到徐州都有粮草供应,西面是潞州,直通平阳他们的大本营,南面是朝歌、牧野,靠近黄河,几个州似乎成了一个整体。呼延谟行军多年,他不肯上当,如果真打急了,他就派游子远的骑兵驰援,并用斥候探路,十分小心。他们甚至还试图截击我们的粮道,非常难缠”
众将也都开始议论纷纷,看样子这两年在前线没少吃瘪。冉闵也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当中。
“那就真打,大王,”过了半天,冉闵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目注石勒说:“十几万军队的大决战,不下决心做出牺牲是不可能赢的!”
“哦!冉将军有何妙计?”石勒问道。
“妙计没有,迟早还是得硬打,但要寻找有利的地点和时间”冉闵说。
“愿闻其详,”石虎也插话道。
“大王,在保证我们城防和粮道畅通的前提下,派大军寻找有利地形驻扎,掐断安阳和潞州的联系,如果他们要强行通路,我们就可以选择有利地形打野外决战,避免攻坚损失”冉闵指着安阳和潞州之间的官道对石勒说道。
石勒点了点头。
冉闵又转头对石虎说:“石将军可亲率大军直攻濮阳,至于濮阳东面寿张县,西面安阳的援兵,我自会阻击,将军可愿意?”
“行,若无援兵干扰,我十日之必可攻下濮阳!”石虎点头应允。
几天之后,军事部署展开,石勒派出两员猛将,支雄率兵三万守在安阳到潞州之间,主防安阳,冀保则率军三万主防潞州,两支大部队占据有利地形,时刻准备着打野外决战。
石虎的三万多人马和冉闵的一万骑兵则绕道邯郸和广平,才准备分开行动。冉闵见了二师兄李农,让他带领五千人马,去往寿张县至濮阳的官道上,咬耳叮嘱一番,李农点头,领命率五千人马而去。
随后,冉闵朝石虎拱了拱手说:“此次战役的成败,取决于石将军您能否顺利拿下濮阳,我敢保证,绝无敌方援兵来骚扰将军,祝将军马到成功!”
石虎点头后率领大部队直奔濮阳而去,开始围城。
冉闵则带领人马绕过濮阳,到了岔路口,又分出五千人马,让张温率领,去往濮阳到南面朝歌城的路上,也对其附耳叮嘱了一番,张温听了,点头应命而去。
随后,冉闵自率五千人马,来到安阳到濮阳的必经路口,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休息整顿,作好防备攻击的准备,并且带人查看周边地形,还准备好了挖坑的工具。
第二天,天刚亮,冉闵就召集部队起来,各司其职,有的站岗放哨,保持警戒,有的斥候则四处出动,打探敌情。
更多的人则是挖坑,凡是从安阳到濮阳能通过车马的道路,都挖了密麻麻无数深坑,都延绵有几里路长,但是还留了一条不宽的安全道路,如果能够识别,小心一点或牵马步行是可以通过的。
有很多士兵拿刀削了大量木棍,木棍都削成两头尖尖的样子,一头插入深坑的土中,朝上的一头则浸过金汁,也就是粪便,如果木棍戳伤人马,流出鲜血,是很容易感染致伤致死的,坑中插了不少木棍后,深坑的表面用细树枝叶覆盖,并堆上浮土,一个个简单的陷阱就布置好了,这是冉闵在泰山学艺时,看见猎人用来捕获野兽的招数,他学习之后,只不过加了金汁,效果应该更好。
然后,冉闵派出三十多名武艺高强的士兵和神箭手,到挖坑的地段前方埋伏,只要是怀疑前方的人是敌军斥候来探路的,一律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