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准领了皇命,从太和殿告退后,立刻和靳康,靳明商量,禁卫军守护皇宫是没错的。只是把京幾营,巡检司的力量重新作了配置,主要是防控刘冀,刘显,刘迪三个亲王府,因为每个亲王府可拥有五百府兵,加上他们从驻防地带回来的亲卫,力量不可小觑,得严加提防。
当天晚上,在车骑大将军府,还是两个人坐在密室的小酒桌上,这次,靳准亲自为冉闵斟上了一满杯酒,随后端杯对冉闵说:
“来,冉将军,多谢相助,为祝贺我们旗开得胜,请!”
冉闵一饮而尽,又为靳准斟上一杯说:
“大将军休要客气,将军所要达成的目标,也是我想实现的愿望,但不知将军下一步作何打算?”
“刘粲已经对众亲王下了满门抄斩,捋夺军权的密令,但是苦于没有确定的罪证,如果贸开杀戒,难堵天下幽幽之口啊!”
“那又如何是好?”
“罪证,那还不容易吗,只要亲王他们有亲近的人落入我手,要什么样的罪证都能得到。”
“哦?”
“在此还要请冉将军帮一次忙,”
“怎么样帮?”
“还是换上刺客的那身装束,夜探刘冀的王府,引得他们的府兵或亲卫追你就行,”
“这个容易,但不知大将军还有何指示?”
“我已请旨封你为威武将军,明天在军营中听诏,并准备带大部分人马进城,入驻巡检司,协助查办刺驾案。”
“好的,明白”。
.第二天,冉闵回到军营没有多久,就有太监来下诏,封冉闵为四品威武将军,赏赐了一些金银,牲畜等,并命令冉闵留少量兵力驻守营房,其余大部分入驻京城巡检司,共同督办刺驾案。
骑着马带领乞活军将士们走进京城的时候,冉闵心里知道,为叔父宗震报仇的日子不远了。这个打着汉人旗号的匈奴贵族朝廷,不仅仅是杀害了叔叔,还是造成汉人灾难的罪魁祸首,是他们的高祖皇帝刘渊率先带着五部胡人入侵中原,推翻了晋朝,对汉人烧杀抢掠的,犯下了滔天大罪的,报应要来了。靳准说得没有错,他们就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到了巡检司之后,与巡检司的一切交接事情都是王平和田顺办理的,而城外的空营房,则是济州的那位张将军带两百人驻守。
冉闵抽空去了一趟影堂所在的福来客栈,与徐长风秘密见了面,把两天所发生的事都跟徐长风说了一次,并征询了徐长风的意见。
徐长风抚着长须,说:“京城马上要变天了,将军,你处在风暴的最中心,万事要小心,首先要保证自已的安全。从目前来看,靳准仇恨刘氏王朝是真,崇尚儒家思想文化也是真,对你和汉人也没什么恶意,京城局势由他掌控,比别人掌控要好些,在不损及自身的情况下,可以帮他。”
冉闵点点头,又聊了一会儿,挥手作别。
却说那亲王刘冀,这几天在王府中心绪不宁,坐立不安。他是先皇刘聪的长子,比刘粲还大几个月,可惜不是嫡出,只能看着刘聪将皇位传给嫡子刘粲。刘粲继位后,沉缅酒色,靳准大权独揽,皇叔相国刘曜和尚书石勒都不在京城,对此不管不问。他几次想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杀入京城,夺了皇位,又怕那两位不答应,才隐忍未发。
那天刘粲遇刺,他是很希望刺客得手的,可惜那伙人功败垂成。如果刘粲死了,刘显和刘迪跟他一样都非嫡出,且刘迪是自已亲弟弟,自已年长,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当皇帝。
结果那刺客刺杀未成功,反而害得自已弟兄几个被软禁,连城门都出不去,更别说回驻防地建州了。据说刺客在现场留下了物证,现在巡检司正在帮京卫寻找新的罪证以确定嫌疑人,难道皇帝在怀疑自已?不然为什么王府周围布控的人越来越多,想到这里,刘冀越发不安。
这天夜晚,刘冀正搂着王妃行云雨之事,忽然听到一声大喝“有刺客!”随后便是兵刃撞击声。
他是武将出身,当即披了衣服,提着宝剑走出房门,在王府灯笼的照耀下,一个黑衣蒙面人正在院子里与巡逻的府兵厮杀,地上已躺了几名府兵,那身影与几天前在祭台上刺驾的刺客几乎一样,这时好几名刘冀的亲卫提刀赶了过来,那名刺客却转身扑向战力稍弱的府兵,连杀两人,夺门而出,跑入了黑暗中。
几名亲卫带着府兵,刚刚追出府门没多远,就碰上一队巡检司的官兵。二话不说,缴了几名王爷亲卫和府兵的武器,并派人到王府知会了一声,说人要带去调查立案。
黑衣蒙面的冉闵把王府的亲卫和府兵引出王府后,迅速赶回巡检司驻地,换上将军服,朝着隔壁的大理寺赶去,他知道靳准在那里安排了一场好戏,他要去看看。
大理寺诏狱果然是设在地底下,冉闵以前为救宗震,曾夜探大理寺,只是未曾进入地牢内部。
地牢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和血腥的气味,墙壁上挂着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阴森的火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出那些扭曲的金属器具,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在角落里,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铁椅子,上面布满了尖锐的铁钉和铁链。这是用来折磨犯人的“铁处女”,一旦被关进去,身体就会被刺穿,痛苦不堪。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绞刑架,绳索高悬,等待着下一个受害者。
地牢的地面上血迹斑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墙壁上的刑具琳琅满目,有鞭子、烙铁、夹棍等等,每一件都让人不寒而栗。
冉闵看到这些,想到宗震也曾在这里受过折磨,心里一片黯然。他驻足不前,远远观望着前面一间牢房的一切。
在牢房的一角,有一个大铁架子,架子上面一口大瓮缸,架子下面是烧得通红的木炭。
辅国将军靳明正坐在一张桌子旁,桌子上有白酒,花生米,猪头肉,他一边喝酒一边招呼两名刘冀的亲卫:“来,两位坐下,先喝点酒,看看戏再说,”靳明问过,这两人在被捕几个人当中地位最高,是刘冀的亲信,所以他很客气。
那两人诚惶诚恐地看向周围,别的同伴都已经被脱光了衣服,在狱卒的皮鞭抽打下缩成一团,靳明见两名亲卫不识抬举,冷哼一声,一名狱卒过来就准备动手。两人赶紧坐下,端起杯子喝酒。
靳明不再言语,慢慢喝酒,那几名凶神恶煞的狱卒也不问那几名犯人的话,直接把光着身子的他们送到各种刑具上面,随后便是各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求饶声,但是靳明和狱卒都不为所动。
直到喊声渐弱,狱卒才把人拖了过来,那两名亲卫一看,有被烙铁烫死的,有被夹棍活活夹死的,还有浑身是血窟窿活活疼死的。两名亲卫陪着靳明喝酒,脸上开始流冷汗。
最后,还有一名王府府兵没死,两名狱卒也不多话,直接上去抬着光身子的他就扔进了铁架子上的瓮缸里,铁架子下面的炭火越烧越旺。瓮缸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和惨叫声,好像是一条鲤鱼在地上折腾,听了后毛骨悚然。不一会,没什么响动了,再一会儿,一阵肉香味飘了出来。两名亲卫一看,一股温热从裤管流出来、竟然同时尿了。
靳明放下酒杯,正色对刘冀的两个亲卫说:“我给两位两条路走,第一,请你们自已到那里面去,”指了指火上烤着的瓮缸说:“第二,好好交待刘冀是如何伙同刘显刘迪刺杀皇上,秘密谋反的,好好想,一定能够想起来!”
“我选第二条路”两名亲卫几乎同时喊道。
半个时辰后,两份揭露刘冀伙同他人谋反的罪证经过签字画押,到了靳明手中。
“冉将军,罪证到手了。”靳明冲暗影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