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直到晚自习放学,都很消停。
两人相安无事。
上课不方便洗,许摇春倒了点生理盐水在湿巾上,裹到红肿处。
这次的百度格外有用,那节课下课许摇春的手就不再疼了。她终究还是在纸条上写了“谢谢”二字,递给江风亦。
他没什么反应,只是抬手将窗户缝隙缩小。
生理盐水没用完,还剩了大半瓶。
被许摇春拎回了家,此刻正放在书桌上,浅绿色碗里。旁边是她收拾行李翻出的手机。
很旧的款式,是她爸爸七八年前退下来给她的。许摇春宝贝了好几年,旁人想碰一下都会被她超用力打回,嘴上也不饶人。
那年她不过八九岁,周围的同龄人都尚没有手机,有的甚至还没见过,所以互换电话号码更是天方夜谭。
这个手机的手机号,许摇春也只和杨爷爷说了。没想到那天一打开,竟然还接到了诈骗分子的。
上面有不少老照片,许摇春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
新手机在旁边震动,先是一声,而后接二连三地响起,书桌都要被震动的开走了。
许摇春放下旧人,拿起新人。
消息来自两个联系人。
一个是许母,发的还是些催促学习的话,前天的还没看完,今天又发来,她懒得往上翻,噔噔噔跑去选了几张照片交差,算是结束了和她的对话。
另一个则是兰糖,许摇春在北容三高唯一的好朋友。
–hello在么
–猜猜我在哪里
–你在新学校怎么样
许摇春盘腿瘫在椅子里,打字回复:
–在
–在家
–还行
兰糖是个纯血统网络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个能触碰到手机的日子都住在手机里,就算碰不到,也会在脑子里模拟耍手机。
堪称走火入魔第一人。
这会儿收到消息,也没在意许摇春的风格,毕竟她已经习惯——方便语音吗?
许摇春摁下加号键,给她打了过去,接的很快。
“嘿嘿,好久没听到我的声音有没有想我?听到我这么开朗的声音有没有高兴?”
许摇春失笑。
兰糖笑了笑,突然长啸一声,音调耷拉下来,“幺幺,我有喜欢的人了。”
许摇春挑眉,调侃道:“又有了?”
兰糖:“这次我是真的喜欢!我发誓!我愿意为他买520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兰糖人如其名,巨爱甜食,尤其是棒棒糖,还有一套著名理论,“棒棒糖外交”,即分享棒棒糖会大大提高你和别人做成好朋友的概率。
许摇春就是这么和她逐渐联系多起来的。
“他真的长得巨帅!巨tm漂亮!比方晨承好看一百倍!而且他还很温柔,呜呜呜呜呜呜,我今天在外面过马路光顾着低头看手机了,差点被车撞,是他救了我!我真的爱上他了!”兰糖说得情真意切。
但许摇春不信,毕竟这人刷个视频一分钟爱二十四个,还要给每个小时都分配一个,赐名:一点妃、二点妃、三点妃……
我看你是个取名废。
“你有他联系方式?”
“……没。”
“……”
“但我爱他!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就不能爱他了吗?!哪国的法律规定的?我就要爱他!”兰糖理直气壮。
许摇春指出,“你确定不是吊桥效应?”加你颜控吗?
后半句没说出来,按照以往惯例,说出来就会被对方狠狠反驳,理不直气也壮的承认后狠狠反驳。
“吊桥效应也不能阻拦我爱他!”说完,兰糖话锋一转,“哦对了,你转学的事在班群里传开了,因为最近转学的实在多,他们突然聊起来发现你不在问了问我,但不是我说的哈!是別黎说的。”
別黎是他们班主任的儿子。
“没事。”
“……柏封也知道了,”兰糖说,“他下午还给我发了信息,问你转去哪儿了,我没搭理他。一个班的加了微信那么久,一直不找我聊天,半点交集没,突然找我套你信息,我才不给呢!”
语气傲娇,许摇春笑出声。
“不过……別黎应该也知道你转哪儿了,我看他下午的话分析的,不知道准不准,反正你注意点吧……万一柏封过去找你……”
“没事,他来就来,来了不过也就是再打他一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武力值高就是牛,啊,”兰糖打个哈欠,“不早了,我去睡了,否则我妈又要收我手机。”
“嗯。”
许摇春应完声,电话挂断。
她把手机扔到桌子上,勾着身子扒拉桌角边放的零食袋,拿了个鸭脖,又东翻西翻一晌,拿出一罐果酒。
坐直的时候,兰糖发来红包,封面上写着:九月的棒棒糖。